但他确实发了烧。
开始是二人坐沙发上看电视,她抱着大白熊窝沙发上,格外惬意慵懒。倒是苏言,昏昏欲睡地瞧着手机,心不在焉地陪着她,偶尔附和几句她因为剧情发展而发出的评论。正演到白莲花女主被绿茶婊女配陷害,被男主误会,还被赶出家门的经典桥段,她说:“导演肯定会安排下雨。”
果然,雨来了,女主被淋得湿透透,顿时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苏言侧目瞥了瞥,随即一笑:“演员身材不错。”
和欣一个大白眼子翻过去,没理他。
白莲花又被恶婆婆推到了,和欣垂下眼皮,一脸不屑:“肯定怀孕了,要流血,要流产。”
果然,女主痛哭流涕,凄楚地惊叫起来:“啊,我的孩子,不,不,不,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苏言又好气又好笑:“演员的哭戏也挺到位,有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感觉。”
和欣继续装没听见。
女主被送往医院,男主来看,女主披头散发就和男主厮打起来。
和欣又说:“打着打着就啃起来了,啃着啃着就上床了。”
十分没新意的,女主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于是哭,于是亲,于是搂,于是抱,于是滚床单,于是少儿不宜,于是苏言在一边坏笑:“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演员就被男演员糟蹋了。”
和欣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抱枕砸过去:“你是不是特别心疼、特别遗憾、特别难过、特别舍不得啊?我看你都不是,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无聊了!不想陪我就直说,也别这么捣乱了,睡觉去!”
“明明是你不入戏,各种找雷点。”
“这戏本来就很雷。”和欣咬牙,“要不是刘天王演男主,我根本就不会看。”
“行。允许你看天王,不许我欣赏女演员。”苏言一副调笑的口吻,笑容却还是要多亲切有多亲切,却让和欣无端厌烦起来,就是这样的笑,什么时候都那么云淡风轻,虚虚实实,怎么也看不透。她嘴角一扯,“当然不能允许。你历史向来不清白,别说是欣赏了,看都不许看。”
“历史不清白?”苏言对她的措辞略略不满,“你倒说说看?”
和欣于是一一道来,如数家珍:“暧昧不清的有三位了吧?上花边的都有三位了吧?公司也至少有三位了吧?生意伙伴也有三位了吧?光我念得出名字的都有一个巴掌了吧。上次的美女秘书,还不是我逼你辞掉的?要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你会那么快的割爱?还有戚嫣,你们同处一个酒店一间房……”
看苏言张了张口,她斩钉截铁打断,“别解释。我知道你会说她老公也在,但我又不在,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你在外国的那个最好的朋友,离开你的时候你那么伤心,肯定是女的!何况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不跟我提,肯定有鬼。哼,苏言,我是神经大条,但我不傻,我知道我条件配你是差了点,所以我才更要防范着点儿。你也得给我收敛点儿,别见到姑娘就温和微笑,你是无意无心,人家早被你勾魂摄魄了。”
看他不发一言,和欣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喂,你听到没有?”
他咳了两声,似乎是在极力忍住笑。客厅的水晶吊灯是关着的,只有电视墙的柔和射灯开着,昏暗中,他的眸光清淡而亲切,侧脸的线条更好看,听她说罢,随即起身,话里隐隐带着笑意,声音也是低沉悦耳,“好,小欣说什么我就执行什么。你是老婆你最大。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她嗯嗯两声,又继续她的狗血神剧了,中途被雷得实在不行,笑得几乎要岔过气去,幸好这时候插进了广告,她便起身,去看看苏言。
走到大卧室门前,里面也动静。
应该是睡着了。
她打开壁灯的灯掣,他也没醒。双目紧闭着,但睫毛一直在动。他的睫毛很长,还带着轻微的卷,配上白皙的皮肤和那双略微菲薄的唇,要不是鼻梁英挺,下颔微宽,真是如女子一般秀气。
天并不热,故而屋里没开空调。但不知为何,他眉头蹙着,额头也起了薄薄的汗,手紧握着,攥着被子,甚至骨节都发了青,还不放手。
和欣觉得不对劲,想替他将被子去掉,他却死死攥着,她怎样扯也扯不开。
和欣终于决定放弃,却还是忍不住想抚平他的眉头。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
他的额头烫得,几乎能把人灼伤!
和欣想要叫醒他,怎么叫也叫不醒。估计已经烧糊涂了,他时断时续地说着什么,她也听不清楚。
到处找药,这才想起来,家里的药箱借给邻居了,一直未还,这可怎么办好?这大半夜的,想找个人帮忙都不容易。
连忙找出他的电话本,这才发现,自己对苏言真是知之甚少,就连他的司机是哪位都不清楚,翻来覆去,终于打通了苏氏副总的电话,副总联系了车辆和医生,并回话说马上就赶来,她这才心安。
取了个凉毛巾敷他的额头,便守在床边等,突然觉得时间分为难熬。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两颊泛起了诡异的潮红,凑近了才听到他的呓语。
“别走,你别走……”
不清不楚,但她拼拼凑凑,自行脑补,他似乎是在叫一个名字?
还是在叫……钱?
钱???
和欣简直无语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