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笑着打断兰妖道:“我知道你定会怀疑于我,因此之前的三杯茶水均由我自带的‘长音’产地之水冲泡,而对于放在你面前和敏儿面前的杯子里的茶叶,却由我将水沥出,然后一一以水元之印封住,然后再将之前冲泡的水倒入其中,这样一来这三杯茶水均是一般模样,任何人凭肉眼都难以分辨出来,而我面前的那一杯却是未作任何手脚。”
兰妖闻言面色惨白,他只是喃喃如同呓语一般地看着方玉炎道:“于是你故意将那杯有毒的茶水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引我去与你交换!”
方玉炎轻声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并不十分怀疑于我,疑心我为你端上的茶水做了手脚,是故要与我交换,但是我就必须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才会让你不再为交换两杯茶水而改变主意。这样一来便使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而敏儿不知就里,自然会给你一丝担心使你不疑有他。于是你便看着我喝下了那杯你认为有毒的茶,接着便放心地喝下自己的那杯,可是你发现时间长了我们三个人并无异样,于是你便觉得我并非是设计于你,你便更加放心起来。但是一旦我为我们斟上了那壶中之沸水时,那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这‘长音’之茶在遇到异地之水时便会破掉毒囊,立时融于水中。而我与敏儿的茶杯之中茶叶却是为我念力控制的炎印封住无法作怪。这样一来便成了你一个人放心自斟自饮着毒茶。”
兰妖听罢,将真气在身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只觉浑身燥热难耐,果是中毒之状,不由大怒调运幻力便欲将方玉炎碎尸万段。
而他甫一用力只觉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箭一般喷涌而出。
兰妖见势不由大惊失色。登时怪叫连连地向方玉炎扑去,口中厉声道:“臭小子纳命来!”
方玉炎早有所料,一边以解释之机气得他心脉紊乱致使毒性早发,一边还凝神戒备,此时见他狂性大发,方玉炎早已提前拉着徐夕敏闪身相避。
兰妖岂容他这般轻易逃脱,幻力不住催生向着方玉炎连连击去。此时他自知毒发势危。对于徐夕敏亦是毫不容情,一记花阵箭般射去,拼着毒发身亡也势要将方玉炎两人带入地狱。
方玉炎在这之间早已想好退招,此时借着茶庄桌椅与徐夕敏御风而避。而兰妖此时却已眼花缭乱,眼前已是模糊不清。
他看着远处两个人影翻飞,只是拼命催动幻力向着那人影处花箭齐发,再也顾不得准头。
此时茶庄之中客人闻声早已奔出茶庄,而店家和小二则是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是今日哪一柱香没有烧好,哪一樽佛没有拜对,遇到了这么一个天煞孤星,数年拼斗经营的茶庄眼看便要毁于一旦。
兰妖幻力所过之处。周遭桌椅乱响。碎木乱屑崩飞,就连那茶庄之中的梁柱亦是被劈斩为二,一时茶庄坍塌半数,再也不成模样,此时那店家自知顾命要紧。再也不思这茶庄家业,连滚带爬地便奔出了茶庄之外。
兰妖发了狂一般的幻力蓬生,那兰花之形密舞,笼罩了半间茶庄,那花阵之势上下翻飞,桌椅房柱尽毁,屋顶瓦砾乱飞,哗哗顺着房沿坠落地上,碰碰连声,直教远处看着的店家好不心疼。
徐夕敏只是骇得面色煞白,方玉炎心中紧张,却是镇定地观注着那兰妖的一举一动。
兰妖此时眼中冒血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慢慢停下动作,只是细细地分辨方玉炎与徐夕敏两人的所在,一旦听到动静便是急急如雨般的花箭之势。
方玉炎见到如此情势,开始摒住呼吸,此时茶庄内早已没有了任何门窗之形,茶庄半边坍塌,空间渐小。
方玉炎灌注炎力向着较薄的一处所在轰下,只求击出一个窟窿脱生,但他只要一运炎力那兰妖便察觉异动,一阵箭雨袭至,威势凶猛无比。
方玉炎不得已只得以炎印相迎,这样一来反倒成了与那兰妖相互力拼,想要脱出茶庄却是无从下手。
徐夕敏渐渐心中平静,握着方玉炎的手只觉得已然拥有了全世界,她此时看到兰妖癫狂不止,便向方玉炎道:“不如我们分开行动,看他能奈何我们!”
方玉炎只是断然地道:“敏儿,我们分离之时我心如刀割,我再不愿经历此劫,此茶庄便是见证,我方玉炎发誓绝不允许敏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徐夕敏泪眼盈盈,心中不胜甜蜜,她实不想一向看似木然沉稳的方玉炎竟然能够说出这般缠绵悱恻的知心话来,此时只觉就算与他共葬此处亦是心之所甘,她紧紧地握着方玉炎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愿分开一般。她随着方玉炎躲避飞转,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只觉那兰妖漫天的花阵便如两人凝视时从天而降的花雨一般。
方玉炎在抵挡兰妖那无休无止的攻击的同时,仍在留意可以一击脱困的所在,现在除了被兰妖守住的半边未颓倒的房之外,其余各处均是重重墙瓦石木,方玉炎围着那半边房子的空间拉着徐夕敏闪转腾挪,伺机而动。
而兰妖似乎毒发愈重,他的声势发狂,兰花漫天席卷,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几无躲避之处。方玉炎只是以结界守住两人并不停地以炎印阻拦兰妖的进击。
渐渐的随着兰妖的阵式愈大,房屋毁坏越来越严重,使得方玉炎两人可以活动的空间也变得更小,方玉炎此时只得将徐夕敏抱在怀中,调动幻力以幻力分流之势在兰妖舞出的花阵之中游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