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夜幕色沉沉,眼见又将飘雪,可大帐内却是暖风萦绕,酒香袭人,别具一番春色…
“殿下将要打算如何去救小皇后?”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红炉火旺,煮得壶内酒香四溢。香几边上,梅儿一身红裳,双膝跪于龙风真身侧,执壶往他杯中复斟了杯暖酒,抬眼问道。
她一头顺发垂腰,面上虽不施粉黛,然几杯暖酒下肚之后,已然为她如脂双颊添彩凝霞,使得她越发娇艳动人。
“她是废后!父王因她已对我多有偏见,我不可能再将她留在身边遭人非议,又怎能冒险去掬月国去将她带回?”
美酒、佳人…
在这穷僻荒凉之地仍能坐拥这般享受,龙风真不觉醉了,口中泛泛道:“弧月王妃…呵,多美丽动听的尊称…这不挺好么,她该知足了!”
梅儿听罢轻放回手中酒杯,兀自怔了怔,道:“那殿下要如何做?”
“她素来对我言听计从,我已写好了封信给她,她看了自会明白我信中之意,到时,定然会为我安心待在掬月的…”
龙风真微微笑着,面上别有意味,良久,淡淡道,“她若能一辈子留在掬月,我求之不得…”
“是啊!”梅儿微笑,“奴婢也希望她自此再也不要回来,这样殿下就再不用为她劳神,皇上也就能早一日让殿下回宫了。”
龙风真听她一番柔语善解人意,不由伸手把住她皓腕,怜声道:“让姐姐陪我在这清寒之地受苦了!”
梅儿面带羞涩,柔声道:“能一辈子守护殿下,是奴婢的福气。”
“姐姐…”
眼前女子双颊飞霞,朱唇盈润,憨醉之态更娇媚动人。龙风真看在眼中,不觉伸过手去…
“嘣——”
两人正浓情时,忽有一物“嗖”一声穿屏而过,正射中几上那只酒壶,壶中美酒霎时迸溅而出,洒了一地。
“啊~”方还是醉面动人的美人儿被这突如而来一幕吓了跳,失声捂着怦跳胸口花容失色。
龙风真亦是一阵吃愕,待目光自暖屏移落,竟赫然看到酒壶碎骸之中,一枚银光灿灿钢镖已斜刺入他面前木几上。
龙风真注视着那枚银镖。心知这镖若再倾斜几分,定会射穿入他血肉之躯,不觉失惊。站起声朝外大喝一声道:“谁?”
暖屏之外“忽忽”衣袂带风之声,一团黑影骤闪而过。二人急忙追出屏时,大帐内已空空如也,原本设在桌案前的烛火已被风熄灭。
“信…”望着烛火熄灭的桌案,龙风真扑过身去。然桌上已空无一物。
这不速之客偷走了他写给墨柔然的那封信…痴立半尚,龙风真向外喝声道,“来人——抓刺客!”
【掬月国】
一早,弧月便往华璨殿去请安。殿内,明太医正按例为国王请脉问安。
“臣弟弧月,给王兄请安。”
“哦。七弟啊。”见弧月这么早来,皓月微抬头问道,“怎么。找孤王有事?”
弧月拜请道:“王兄,我与莫姑娘已在宫里叨扰了王兄一月有余,这月初九是我母妃忌辰,臣弟想先与莫姑娘回府,到时带她一起去母妃陵前祭拜。”
“嗯…”皓月连连点头。他哪里记得先王一个无名嫔妃的什么忌辰,只听弧月这么说。自己又不能阻他敬孝,只得道:“你是该带她同去拜祭你母亲!既然如此…”
皓月略思了下:“孤王今日便派人送你们回府。”
弧月喜跪下身谢道:“臣弟多谢王兄。”
“嗯,去吧!听说这几日宫外很热闹,你刚好也带她出去见识见识我掬月国风土人情。”
“是!”弧月再三叩谢,退了出去。
“陛下为何竟答应放他们出宫?这万一…”弧月一退出大殿,身侧明太医便迫不急待躬身追问道。
皓月一笑道:“孤王将他们禁在宫中一月有余都不曾发现他们现出任何蛛丝马迹,反叫那妖女闹得孤王身心烦乱头痛不已。这两月孤王需有要事处理,倒不如放他们自由,说不定他二人松懈之下,会露出什么破绽。若还不行…”
皓月国王面色忽变得冷峻,沉声道,“等收拾了那糟老头子,孤王再对他们用强,到时不信他们不吐出些什么!”
“陛下英明!”明太医连连点头称赞。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捕到那两只蝉之前,他们得先消灭了身后那只可恶的天敌才行!
【弧月王府】
弧月终于带着墨柔然出宫回到了自己府邸。踏进王府大门,墨柔然很是欢喜,虽然身后仍有十多个宫中侍卫一路跟随,可这也总比伴在那只老虎身边要强。
“珠儿,听说过几日,城外有庙市是吗?”稍安顿下来,墨柔然便开始打听好玩之处。
“是啊,就在城外月神庙里。这庙市一开,八方来拜,敬神上香,祈愿还家。而且到时城外百货云集,又有诸般杂耍,十分的热闹呢。”
降珠边座在床边整理着包裹中所带衣物,边向墨柔然滔滔不绝介绍着城外月神庙节场盛况。
“天啊,太好了!”墨柔然听得欣喜异常,一时回想起来,不可思议道,“我倒真没想到,皓月那厮竟会舍得放我们出宫来玩!”
“呵呵”降珠莞尔:“到底还是姑娘你赢了!我家王爷在陛下面前方一开口,他便答应了呢。”
墨柔然得意:“当然啦,只有本姑娘出了宫,他那耳根才能清静几日嘛!”
“不过,王兄还派了一些宫中侍卫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