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弯曲不平的山路上颠晃,昏迷的墨柔然依躺在车厢内,头随着颠簸马车在木板的棱角间不停的碰撞,连梦境也被颠撞的一团混乱…
团团迷雾阻绕着视线,她使劲的睁大双眼,却仍看不清前方的路,摸摸索索间一脚踏出悬崖显些失足跌落。她惊叫,正捧着怦跳的心在崖边惊魂不定,却有一熟悉而又落魄身形出现在身边。
“弧月…”她方一开口,那人却纵身跳下山崖,哀绝苍白的脸庞在落下那一刻在她眸底清晰映现,竟又是——龙宣赫。
“不——”墨柔然一个扑空身子重重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苏醒。
“王妃——”
头顶传来一女子脆声惊叫,莲步慌张跑了过来,红色的裙摆映入墨柔然眼帘。她身后还跟着一男子慢吞吞过来讽道:“人家早就不是王妃了。”
墨柔然听这二人声音极熟,奈何身子瘫软一时竟动弹不得,直待那一男一女曲身将她自地上扶起,她方看清这二人容貌,不觉惊喜失声:“降珠,卓尔?”
“莫姑娘,你身子虚弱的紧,快…快躺下…”二人一前一后扶了墨柔然重新往床上躺好。
“降珠卓尔,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会…”
她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间造型奇怪光线昏暗的石洞里,四壁嵌满了凹凸粗糙的石头,连身底这张硬邦邦的大床似也是用石头砌的,不过是在上面垫了厚厚一层茅草,又铺以被褥罢了。
墨柔然打量着周身的一切不觉吃惊,“这是哪儿…”
“姑娘且不要说话,先吃点东西…”降珠扶着浑身无力的墨柔然依靠在自己身上,床下卓尔极不情愿地将一碗稀粥递上前来。
“他们知道姑娘会醒,早早叫我与卓尔熬好了粥…”降珠舀了一勺勺粥小心喂着墨柔然喝下。
吃了些东西。墨柔然果觉得身子有了几分力气,再次抬眸打量着所处这间除了旁边燃烧火炉及身底这张简陋大床之外再别无陈设的椭圆石洞,复追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她语音方落,忽有一阵嘈杂的争吵声自外传入,回响四壁,隐约听得一声音暴跳如雷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拦住孤王上山,原来是你——老四!你竟然没死?”
另一阴冷轻眺声应道:“有王兄这般挂念着,臣弟怎舍得死。许久不见。王兄气色渐佳。可不比臣弟这副说残不残的鬼样子…可无论如何,臣弟误打误撞的,竟也与王兄您一样都熬过来了。”
“幕月…”墨柔然听出那阴冷声音,脑中随之浮现出那夜闹闹被残忍剥食的画面。心如锥刺,一把掀开被子,寻声去一探究竟。
降珠看出了什么,边扶着她踉跄走至石门边道:“我与卓尔出王城一路寻找王爷,不想半路上遇到了幕月与石兰,被他们抓到这山上,没想到国王竟也来了这里…”
旋转打开的石门外是条黑暗的过道,连通至外的居然是一座高大宽敞的外殿,而这外殿香烟缭绕。正北方供着一尊巨大的月神石像。掬月信奉月神。国中自然随处可见供奉月神的殿堂,倒也没什么稀奇。环视一周,墨柔然瞧见殿门镂空的石匾上雕刻有“云端殿”三字,暗暗猜测着这“云端”二字的深义。当然,如若她亲眼见到了外面她所处这座山峦之高险。山间楼阁殿宇之凌空巍峨,只怕也得给这大殿取上“云端”二字。而眼前令她惊讶的是,他三人方才所处的那间石洞,正是在这月神石像之后。
自石相后探头打量了番这殿内四围之后,墨柔然寻声朝大殿中央瞧去,果看到正横眉相对的兄弟俩,一个负手侧立于高座之前,一脸盛怒;一个身子深依殿下肩舆之内,满身羸弱,似已行动不便。
“说,你如何会在这里?”
“臣弟听闻龙祈大军反攻之势迅猛,七日前便已攻破了边城。而我掬月数十郡,唯云山城地势险要,系我掬月*事重镇。太祖年间,西北扼夜国就曾以数万之兵多次妄图攻下仅一千兵防的云山城,终因山道险远易守难攻而未奏效。臣弟也因此便料定了王兄定会来云山城,特命人联络了王城各位兄弟,随臣弟一同在云台恭候王兄…”
“哼!”殿上皓月一声冷笑,“云山守卫森严,你把小十、十一他们四个骗来,不过是假他四人之名上山,再伺机杀掉驻山的主将再取而代之,如此你今日才有把握与孤王讨价还价。倘若孤王不答应你的条件,你便封死山道将孤王阻在山下,好等着龙祈大军赶到将孤王全军覆灭,对也不对?”
“王兄错解了臣弟心意了…”幕月竟难得的面色惶恐,辩解道,“臣弟虽有私心,却也懂得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眼下形势紧迫,咱们兄弟也该先放下嫌隙,团结一致共攘外敌…”
“共攘外敌…”皓月虎目逼视着他幽眸深处的勃勃野心,问,“那之后呢?”
未料幕月竟言辞恳切:“臣弟知道那妖女在王兄手里,故而愿奉出云山将功折罪,只愿天下太平之后,王兄怜臣弟半残之身,将解药赐与臣弟,好使臣弟能似常人般恢复自理,了此残生。”
“解药?”皓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不是已经服过解药了么?”
一提到此,幕月立时愤愤道:“那妖女狡猾之极,上次也不知给臣弟吃了什么,将臣弟害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自作孽,不可活…”墨柔然听此在神像之后咬牙。她那包mí_yào没有让幕月在睡梦中死去,反而替他缓解了病痛助他度过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