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斯几乎是顶着众人欢呼走到法师协会,在协会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吃惊地看着他身后跟随的吵嚷人群,再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顿时露出恍然大悟和不敢置信相掺杂的微妙表情。
“您、您是……”其中一个侍卫上前询问。
“泰伦斯·海曼·阿尔德雷特。我遇到了一点困难,希望能得到会长先生的帮助。”泰伦斯说道。
“公爵阁下!”两个侍卫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他们这样的恭敬,引得泰伦斯身后的平民们又爆发了一次更大的欢呼声。
其中一个侍卫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爵阁下,请让我向坎特尔会长转告您的消息,我想会长他一定会十分高兴能够亲自迎接您。”
“当然。”泰伦斯笑着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法师袍的男人就跟着侍卫走了出来。这位协会的分会长并不是一个满脸沧桑、拖着白须的老头。事实上他相当年轻,大概三十岁出头,并且保养得很好,胡须干净,头发整齐,一看就是出身于正经的贵族家庭。
泰伦斯留意到他胸前的法师徽章——七级法师——这样的等级能够坐上会长的宝座……泰伦斯轻轻勾起唇角,想必是个十分喜欢钻营的家伙。
坎特尔最先也注意到了泰伦斯的面容,这张脸蹿红的速度堪比剧院里婀娜多姿、引吭高歌的美女演员,少有人不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当然,这种大不敬的比方坎特尔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他表面上只是欠身问安,说道:“公爵阁下能够莅临我们协会,实在是荣幸之至。”
在坎特尔的带领下,几个人纷纷踏入法师协会,至于外面还没有散去的群众,坎特尔也叫协会里雇佣的侍卫和法师学徒们出去好言相劝地驱散了。这叫泰伦斯又高看了坎特尔一眼。
泰伦斯无论如何都是位公爵,没有在一浪又一浪的欢呼中和民众们亲切说话的道理,但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只身走进协会也不合适,坎特尔能够代劳,处理地也算恰到好处。
坎特尔把泰伦斯三人带到一间摆设舒适的会客室,请泰伦斯在首位上坐下,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陆斯恩和兰瑟两人,却没有多问。
倒是泰伦斯开口指着陆斯恩和兰瑟解释了一下:“我前段时间遇到点困难,幸亏他们两个人把我救了下来。”
坎特尔面露关心:“看来公爵阁下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我听说您是在温思……温思路失踪的。”
“不,是温丝莱特,坎特尔先生。”泰伦斯微笑着纠正坎特尔话中的错误。
“啊,是,真抱歉,公爵阁下。因为告示上并没有说明,我也是道听途说,看来我记错了。”
“哪里。”泰伦斯摇了摇头,“虽然坎特尔先生的记忆不怎么好,但却是位慎重的人。”
“额……谢谢您的夸奖,公爵阁下。”坎特尔干笑着回答,他的这番试探并不高明,但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以没怎么顾忌。如今被泰伦斯直接点出来,还是叫他有些尴尬。
但泰伦斯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直接:“能够证明我身份的家徽昨晚不幸丢失,但我想库萨克的城民都乐善好施,现在应该已经有人把它交给了城主才对。你要是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不妨直接去询问库萨克子爵,相信他会很愿意为我作证。”
他的话叫坎特尔有一瞬间愣仲。坎特尔在库萨克城也待了两三年,对这边的势力算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库萨克子爵背后正是帕西诺公爵的势力。他可不是那些投身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法师,对于政治圈子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仍保有着关注度。
他以为泰伦斯来找他,是因为顾虑到库萨克子爵背后的身份,不敢去招惹。谁知道泰伦斯却偏偏说库萨克子爵能够为他的身份作证,这让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坎特尔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连连摆手:“哎呀,我哪里敢怀疑您的身份。但是您说的也对,您来库萨克城,我总不好也不告诉城主阁下一声,您先等等。”
他说完,干脆利落地行了个礼,转身从屋里退了出去。
泰伦斯一手撑着脸颊,轻笑了一声——这位会长很有点意思。
库萨克子爵当然愿意为泰伦斯效劳,他简直生怕自己没有这个机会。
街上迎接泰伦斯的欢呼声大到城主府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胆子小的子爵先生一瞬间就没了血色,幸好这时罗姆早就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才不至于让库萨克子爵一时间软了腿。
他匆匆带着罗姆来到法师协会,泰伦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把他害的半个晚上都没好好休息的祸首。
库萨克子爵的长相还算英俊,只是气质偏于羸弱,瘦长的身形使得他看上去颇为符合如今贵妇们欣赏的带着病容的美男子。
这位城主先生站在泰伦斯的身边抿紧了嘴唇,好似说一句话就会让他晕倒似的,泰伦斯觉得自己才像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他实在想不到敢把自己关进监狱的家伙居然是这么一副样子,因此把视线移到他身后的罗姆身上。
这个一身匪气的男人看上去比库萨克子爵镇定多了,注意到泰伦斯的目光。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这样的距离让兰瑟和陆斯恩都有些紧张,握紧了兵器。
但罗姆好似未觉,将一枚金色家徽放在泰伦斯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