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尘囿没死,这个消息宛如一滴清水炸进了沸腾的油锅。/p
没有任何征兆的,尘囿点了三十万兵马凶神恶煞的杀过自己的封地,剑指神族。天帝震怒,要知道六界一直以神族为尊,其余各族也早早纳贡称臣,这魔族三万年前被灭了一回,如今竟敢卷土重来。这样的挑衅如果不打压下去,无异于像诸族承认自己不配做这六界之主,到时必定天下人人都想称王称霸,八荒六合就再也没有太平之日。/p
天帝深知其中利害,当即命坐下猛将点了兵将前往御敌。/p
双方战事胶着,尘囿有勇有谋,排兵布阵烂熟于胸,总之就是极其难对付,过了三个月,神族竟没讨到什么便宜。/p
九重天上的大殿,天帝已经气得病了好几场,怒气正盛的当口,有人一本密奏折子将正在前线作战的梓枬部君主泽涂告了,言辞十分犀利,大意就是说他通敌,也正是因为他通敌,才导致战事迟迟不能落定。/p
这还了得,老子通敌,儿子也通敌。天帝当即令泽涂回来受审,过程不知是如何,结果是梓枬王室拒不遵令,用实际行动将通敌之举坐实,只托人少来一封信,信上说三万年前梓枬王惨死,全因天地昏聩,他做儿子的如今反了,也只为报仇,天经地义。/p
照理说,这和当时的二皇子胥夜没什么关系。可谁也没想到,胥夜竟在单枪匹马冲到梓枬部不知道要干什么,差点命丧其中,天帝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伤,幸亏没有动及仙元,疗养的十来天也就好了。可伤好以后的胥夜却『性』情大变,寡言少语,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上一句话,有一夜殿中婢子发现胥夜望着一把梳子发呆,望到最后竟无声落起泪来。婢子怕事情不好,就回禀了天帝,天帝平时最宠爱这个儿子,就亲自来询问,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问出来,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对魔族的战事,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了。/p
直到有一天,前方战报传来噩耗,说赤姜王亲自顶了泽涂的位置上阵杀敌,不幸中了尘囿的泯魂箭,已活不成了。据当时凌霄殿中的人说,战报从天帝颤抖的手中悠悠落下,他当时就呕出几口血,昏了过去。/p
因此,阖族的眼睛都盯上了胥夜,无论如何,只有天家的人才能凝得了军心,使得动兵权,他这是非去不可。/p
这位二皇子平日为人过分低调,以至于大家伙都不知道他的深浅,只知道他师从鸿鸣祖师,而这位祖师爷的名气大家都是放心的,连带着对胥夜很很放心。天帝想着自己这儿子平时就不喜争斗,此番怕是要下功夫做做他的工作,意料之外的是,胥夜二话没说,领了命。/p
事实证明,鸿鸣祖师没让大家失望,胥夜也没让大家失望,从他披挂上阵的那天起,双方战事就起了变化,魔族节节败退,直退到幽冥血海北岸,祭起神器翻天印张开无量结界抵挡神族,才缓上一口气。/p
从此,神族领兵元帅,那个身披赤金甲,头戴紫焰冠,手执歭岳剑,不动如山坐在水麒麟上的年轻神君,就成了魔族的噩梦。/p
又僵持了三日,神族这方已准备请出盘古斧来劈开这无量结界,早早了结的时候,尘囿却自动撤了翻天印,徐徐走到岸边。/p
那一天是个好日子,外头的阳光铺洒肆意,可这里却阴暗如常。/p
幽冥血海沉浸六界枉死生灵怨气,终年戾气熏天,当日的尘囿,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衣带袍角并一头长发翻飞不定,他在笑,笑的有些诡异,一族之王,气度自然不凡,他双手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朗声道:“本王就是尘囿,请胥夜殿下出来说话!”/p
戾气太甚,这声音是用法力传送至对岸的,胥夜眸光深了深,凉薄的唇紧抿,看不出一丝表情,水麒麟会意驮着他走出了几步,胥夜左手按剑,右手肘撑在水麒麟的背上托着腮问道:“败军之将,有何话说?”/p
狂妄,但是有狂妄的资本。/p
尘囿嘴角抽了抽,很快便恢复,继续道:“殿下好手段,尘囿心服口服!此番请殿下叙话,是为了你我间的一些私事。”/p
“哦?本君倒不晓得何时跟阁下有私交了,不妨说来听听。”/p
尘囿笑了笑,抬手做了个手势,吩咐道:“将王后带上来!”/p
双方人马都一派愕然,仗都打得火急火燎了,这魔君莫不是脑子打坏了?这个时候还叫老婆出来干什么!/p
大家叽叽歪歪说什么的都有,只有胥夜在看到对岸那个被推搡出来的人身形时,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是她!/p
水麒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耐的拿前爪刨地,胥夜周身仙泽的强烈波动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于是都不敢大意,一致凝目望向对岸。/p
那是个极美的女子,美的让人心惊,也穿着一身大红衣袍,称的她更是艳丽不可方物,此时还没走近,朦朦胧胧的望去就已经这么美,大家不自觉都想看得更清楚一些。/p
“往后,来,今日你我成婚大喜的日子,快过来让大家瞧瞧本王的妻子是不是配得上这六界第一美人的赞誉。”尘囿似乎不耐她的磨蹭,回身拉起往后的手肘猛地往怀里一带,一起走到岸边,就见那女子服服帖帖靠在他胸前,微微抬头望着尘囿,眼神莫名。/p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王后被使了定身术,正由着尘囿摆布,更有眼尖的人发现,这巫后分明就是前些日子被天帝追缴的梓枬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