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眼下乱作一团,先带殿下回府。”庄若施皱着眉吩咐道。
这样下去,再研究不出解药的话,他便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将人带回秦王府后,庄若施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她一定要研究出解药,她可以的,上次都可以,现在一定也可以!
临熙的子民刚刚迎回他们的太子,他们需要他,不能让他有事,庄若施的眼前一片水雾缭绕,刚刚写好的方子又被泪水浸染。
“庄若施,你不能慌,不能,他只能靠你了。”庄若施死死咬着下唇,擦干了脸上的泪,左手握紧了颤抖的右手,强行命自己镇静。
可是
她真的很慌,殿下,你一定不能有事。
庄若施猛地呼了一口气,仰着头止住了泪。
月更日替,直至一轮新月又挂上了天际。
一抹白色的身影悄悄潜入了秦闻邀所在的房间。
白色身影缓缓走近昏睡中的秦闻邀,床榻陷了几分,映着烛光,那张宛如天成的脸几乎和洛七言一模一样,但却又俊美了几分,若说相似,其实和秦闻邀的更像。
那个昔日冷如冰山的男子,现在即便是坐在他身前,他也发现不了了。
白衣男子盯着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许久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放置秦闻邀的鼻前片刻。
床上昏睡的人,动了动羽翼,缓缓睁开了双眸,看着床边和自己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子轻抚着手腕处的冰棱形胎记,忽而瞳孔一收,抬手虚弱的抓住了那人的袖子。
“阿晏,你还活着。”
冰棱形的胎记是临熙皇族独有的。
闻言,白衣男子讥笑一声,拿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是啊,我还活着。”
秦闻邀听到答案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因激动变红的眼眶微微湿润,“能在死前见到阿晏安好,皇兄也放心了,咳咳”
白衣男子唇角微勾,笑意不明,“心安了?皇兄说的好生轻巧。”
秦闻邀没有解药,此刻已是强弩之弓,哪里注意到白衣男子的言外之意,只是依旧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白衣男子感受到手背上一阵温凉后,闭了闭眼,听到耳畔一声交代。
“阿晏,我死后,临熙便交给你了。”
白衣男子闻言被轻轻握住的手掌紧握成拳,红了红眼眶,“皇兄,若是能回到当年,你还会让我当诱饵吗。”
秦闻邀闻言虚弱的摇着头,“阿晏,当年并非我愿。”
白衣男子笑了,“皇兄都如此了,还不愿意说实话吗?当年我可是亲耳听见皇兄说了同意。”
闻言,秦闻邀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可白衣男子已然起身离了床边,他伸手抓了个空,“并非如此,阿晏,皇兄当时并不知实情。”
白衣男子背对着他,双拳紧握,低声吼道,“你不知?你若不知,为何发现我不在了,不去寻我,为何!”
秦闻邀脸色煞白,因过度激动,手背青筋泛起,“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吩咐了人送你从别处离开,我怎能让你跟着皇兄冒险。”
白衣男子闻声大吼一声,“够了,事到如今,还想骗我。”“不,阿晏,若是皇兄早知母后让你去引开追兵,皇兄绝不会同意的。”
“不要再说了,你抛弃我一次,我给你下一次毒,公平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命数了。”
哐当!
一只瓷碗应声而落,跌得粉碎,白衣男子闻声回头,端着碗的人看到他时,顿时脸色煞白。
“洛七言!你说什么,毒是你下的,你到底是谁!”
庄若施眉头紧皱,袖间的秀拳紧握,瞬息间,便到了他面前,手上的金针直抵喉间。
“解药拿出来!”庄若施压着心中的怒气。
洛七言看到庄若施那一刻起,便知此路再不能回头,双眼淡淡看着门口,并未说话。
庄若施急了,手中的金针又近了分毫,身旁的人没有动静,秦闻邀却忽然伸手,想要说什么,话未出口,一口黑血却喷了出来。
“秦闻邀”庄若施哪里还顾得上身侧之人,连将险些跌到床下的秦闻邀扶住,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若施,让他走,是我欠他的,不怪他。”肩头的人声音弱的像是耳尖低语。
“你给我滚!”庄若施怒吼着,又连给昏迷过去的秦闻邀施针。
门口之人,怔了几分后,踏了出去。
庄若施,此刻,你恨惨了我吧。
待秦闻邀的脉象平稳后,庄若施才收了针,略带疲惫的走了出去。
刚从内殿走出,就看见书房内站着一人,那人正伸手想要取下眼前的一幅画。
“庄若施。”洛七言侧身轻唤,收回了手。
庄若施冷着脸,直至看到他手中那根熟悉的长箫时,唇边讥笑一声,“呵呵,我该叫你洛七言、颜柯还是七皇子。”
洛七言闻言抿了抿唇,未说话。
已经平静下来的庄若施,稳了稳心神,她要赌一把,这是一把豪赌,赌输了满盘皆输。
“你根本不想他死,对吗?”
闻言,洛七言别开眼睛,不再看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若当真那么恨他,留着那副画做什么,如今看到这一幅画,又为何是这般神情?”
闻言,洛七言抿了抿唇,未说话,只是因紧握变形的上好绸缎衫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再找他,得知他还活着,便从西楚千千迢迢来到东凛,为的便是和王爷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