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带着家中一干人陪他走至门前,便要独自回房,说是身体不适,不再远送......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
陈奕心知这是母亲担心忍不住难过,怕当场落泪,闹的场面不好看,故作出一副舍得的模样。
凝望了片刻,一旁衙役催促,他便不再作小女儿姿态,翻身上马。
“罢罢罢,既是逃不得躲不掉,那便安然受之!”
“我倒要看看,哪个胡狗能取了我陈小爷的性命!”
陈奕调转马头,小腿轻压。带着两个随从,缓缓向城外军营而去,满腹怨气化作几分桀骜不驯......
此行不同与数月前的胡人主动来犯。
家中护院不过食人之禄,带他们主动上战场这种事,陈奕做不出来,也难开口。
他只从府内同辈中挑了两名极为忠心的汉子一同前往。
一名唤陈端义,一名唤陈端礼。皆是家养出身,世代服侍于陈府,与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人武艺在同辈中出类拔萃,俱有三流身手。不提贴身保护,带在身边至少也能做两个传令的亲兵,免得事事劳烦军中外人。
在前往军营的路上,两人在陈奕身后如影随行默不作声,不似保镖......倒似两个冷面杀手。
陈奕忍不住起了几分玩心。
出了城后,他突兀的不停变换马速,忽快忽慢,时而疾行,时而漫步......
但不论他何时回头,二人都是紧紧跟在陈奕背后七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马术如此之六?这两兄弟莫不是武侠版的施瓦辛格!人形终结者?”
陈奕大为惊叹,但也不再调戏这两个装酷的闷油瓶,埋头一心赶路......
半个时辰后,三人驻马停留在一高处,义军军营已在眼前。
远远望去。
营中大队人马早已准备妥当,八百壮士整整齐齐的列阵而待,一个不少!
各家人手已然尽去,这些人如今还留在营中,无私利而行义举,皆是真正的义士。
只等领头的陈奕一到,便可开拔上路。
................
义军营正门口。
只见一少年将军骑在马上,带着两名随从飞驰而入,面上杀气十足。
一路无人敢阻拦,也没发生什么狗血打脸情节。修罗刀的名声是杀出来的,在宁河这一带威名颇盛。
陈奕非是初来乍到,骑马冲入校场。在众人的目光中,熟练的勒马止步。
先与阵前几个许久未见的同僚以目示意。
随后轻打坐骑上前,腰间宝腾刀锃的一声已然出窍。
驱马在众人列前左右跑动,面色凌然,口中大喝一声:“宁河壮士何在!”
众军士闻言,以刀鞘击盾,高声齐呼:“在此!在此!在此!”
陈奕手中调着马头,又接着高声喝道:“此行凶险,可有畏惧者?速速出列,自行离去!”
八百人沉默不言,无人动作。
片刻后,忽得有数人弃盾拔刀,持柄高举。
陈奕分明见得,这些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无畏!
余者见之也是心潮澎湃,纷纷一同拔刀高举,以示心意!
一时间八百刀锋出鞘,寒芒闪烁如星,刀尖朝天而指,势要沾染胡虏之血!
一片无言之中,众人心内热血却是前所未有的沸腾!
“......”
陈奕无言,只是勒马环顾众人......他同样被这景色震撼到了。
嘴角微微蠕动,但欲言又止。
满腔的激动最后只余一句:“既为同袍,吾等生当同携,死亦同归!”
众人跟着齐呼道:“生当同携,死亦同归!”
一时声震四野,场内杀气漫天。
最后陈奕用尽全身力气,怒喝一声:
“全军开拔!常定关下,不死不休!”
在这一刻的时间里,他是真的有胆在常定关下无惧生死.......
............................
八百人气势雄壮的往东北进军。
沿途的路人被气势所慑,纷纷停在路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众人队列远去,才战战兢兢的离开。
这番作秀实在是做的漂亮,做的值得。
就连前头一马当先的陈奕自己,也被众人的气势感染了。
原本他对前方路途还有着些许忐忑,如今这些纷乱的杂念统统被一扫而空。一心扑到了行军赶路上。
前头有识路的军士打着义字旗号引路,后勤辎重也不需要他操心,他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军中自有专门的粮曹官负责。
他只管督促赶路,不时跑马到两侧给众人喊话鼓气,负责当个主力打手......和吉祥物。
对此陈奕振振有词:“小爷是准备混江湖的,哪管的了什么军伍之事,些许杂事,交由专业之辈即可。”
“嗯,顺便还负责全军的颜值担当......瞅瞅这帮糙汉......哼!”
自然,以上这句他暗藏心中不敢道出,否则只怕还没见着日后的靠山张廷,半路已卒。
一路上人嘶马鸣,风尘仆仆。
一日间,他们沿官道行出百里有余,再往前,便不再是宁河地界。
夜将深,众人暂且就地扎营。
在军士们忙着搭建帐篷,生火造饭时,陈奕在帐内端坐,唤来了向导询问接下来的路况。
“千户,咱们才走出百里,前路还远着哩。”
“出宁河之后,沿途尚需经过武兴、静海二县,再绕过一片山脉,转道密云、平谷,再......”
...........
陈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