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拖着疲累的身子靠近长曦,被长曦一把拉去,按着躺在了她睡的榻上。/p
“这可使不得!“云霓迟钝地就要起身,又被长曦按了住。/p
“有何使得使不得的?你困了我却硬拉着你说话,若不叫你躺着听,我可真是罪过了。别动!“/p
长曦警告再三,确定云霓再不会起来,这才慢吞吞的长话连篇地开了口。/p
“我之前在这客栈住过几晚。老板和小二都换了人,当时发生的事现在想来也是历历在目,之后又感悟颇多。“长曦『摸』着榻上的被褥,淡淡一问:“你猜那时是谁睡在这张榻上?“/p
“谁?小姐总得给个范围罢?“云霓w懒洋洋地,险些睡着,“不然这要怎么猜啊?“/p
“他说叫我万事不必烦忧,全丢给他解决便是,可如今这般“长曦并不答云霓的话,似乎就是自言自语,“以往他在我身边时不觉有何好处,只嫌麻烦唠叨,可现下真真遇了件棘手又无力解决的大事,想到他,他却不能帮我了。“/p
“谁啊?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再说了,云霓也可以帮小姐啊!“/p
云霓侧身盯着长曦的脊背,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也可以想象。/p
轻笑一声,长曦特意扭头玩笑道:“那长曦可在此先谢过云姑娘了。“/p
说罢,又不甚伤感,沉默不语起来。/p
云霓满身困意,也不主动找话来说,便就着这床榻浅浅睡着,打算等长曦预备歇息时再起来腾开地方。/p
感觉到长曦从床榻上起了身,云霓『迷』糊着微微睁了双眼去看,见她出神地抚『摸』着手中的竹笛,便放心地又闭了眼。/p
这一闭眼,当真是睡着了。/p
听得云霓沉睡地呼吸声,趴在桌上的长曦也渐有了困意。她不忍喊云霓起来,便轻手轻脚地往隔壁原该云霓睡的那间而去,又见李长暄。/p
他正在这房间门口踱着步子,似乎在沉思默想,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长曦会出来。/p
“怎么还不睡?“/p
二人异口同声着,又同笑了。/p
“我去云霓那间睡去,你呢?“长曦问。/p
李长暄只摇摇头,示意她进屋不必管自己。长曦总觉不对劲,便缠着他再三询问,李长暄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吐了出来。/p
“我从未问及此事,却知晓你心头也因它抑郁寡欢,只是不叫人看出来罢了。“李长暄忽而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长曦,你当日听得子戎悔婚一事,是何心境?“/p
这问题问了长曦一个措手不及。/p
她静了片刻,淡然答道:“不记得了。“/p
“那如今呢?可恨他弃你?“/p
“为何要恨?“长曦不以为然,“不恨。“/p
这一答瞬间叫李长暄释然不少。/p
“原来如此竟是我猜错了。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对他也是与别人不同的,不想十七年的时光并未叫你对他生了一丝情愫。如此说来,子戎此举倒是成全了你的无情,也不知是否救赎了他的“/p
“错了!“长曦打断他的话,“他许是有何苦衷难言,不便相告“/p
“苦衷?你信他!?“李长暄惊讶道,他从未想过长曦是如此想的。/p
“信“/p
这一个字,重如千金。/p
“我信他,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决定,信他不会如此薄情寡义,信他这十七年来的相伴不假。“/p
“可若他当真“/p
“不会!“长曦立刻答道:“即使他当真另娶旁人,那也定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p
“你怎会如此信他?“倒叫李长暄不必多说了。/p
“我们自小长大,你也了解他不是吗?“/p
长曦极为认真的表情引李长暄发笑,那笑由心生,欣慰至极。/p
“罢了,今日听你一言,我可算放下心里那块石头了!“/p
不管如何,至少长曦未同别的女子一般,遇见类似的事便想不开的好。/p
所以往后的事,便往后再说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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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问,叫长曦失眠了。/p
加之冬日严寒,这客栈破旧没个取暖的东西,她合衣蜷缩了一整夜,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浑身发抖,额烫如裹。/p
好在意识还是清楚的,还知道叫尽快赶路/p
在李长暄担忧又焦急的责骂声中,祁殷劝他依长曦之言继续赶往临阳。/p
“这前后并无医馆,纵有也是些不入流的大夫。从这里到入城不过多半日的功夫,长曦热病尚浅,咱们不如尽快入城好寻医诊治,比在这里白白等着要强上许多。“/p
李长暄听了甚觉有理,便听着祁殷的建议立刻集合了人赶往临阳。/p
却只急急用了半日,赶在午时之后入了城,至城门不远的一间济世堂为长曦瞧了瞧,索『性』并无大碍,开了几剂汤『药』便罢了。/p
只不过李长暄使了云霓先回府通知,李旭谦正好不在府中,遂惊动了姬华长公主带着一群人纷至沓来。/p
济世堂里里外外杵了不少人,姬华长公主面『露』忧『色』立于厅中,却不是因长曦的病。/p
莺眉看见主子如此,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公主带着小姐尽快离开便是,人这么多,他许是也没看见咱们。再说,看样子他是跟公子和小姐一块儿回来的,有何事叫公子去说就是了。“/p
“这正是我最担忧的“/p
姬华长公主看向门前裹着狐裘大氅的祁殷,他正移了视线与自己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