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仿佛在衬托着今日的离别。/p
宅院中随处可见下人们忙碌的身影,此时,周伯拿着长曦房中留下的两封信,慌慌张张地去了李老太爷的房内,焦急地直跺脚:“老爷!不好了!“说着,又满脸懊悔,胆怯地慢吞吞道:“小姐和公子...都不见了...“/p
本以为李老太爷会大发脾气,责备自己,却不想他居然一副已了然的面孔,接过信来慢慢拆开。/p
这两封信,分别是长暄和长曦所留。/p
今日刚过卯时,天还未亮,长曦便早已收拾好了东西,换了身干净的男装,从老宅后门悄悄离开,留下这只字片语,只交代了去处的一封信。/p
而长曦离开的确切时间,是从长暄那封信中得知的。他写道,自己无意闻及苏子戎一事,知晓长曦是何脾『性』,便连夜使人收拾了长曦的另一间邻屋,合衣睡在了那里。倒还真如自己所想,长曦许是早有准备,在卯时便离了开,他不好在这个时辰吵醒李老太爷,所以只带着从胥城跟来的那名严大夫,一起追了上去。/p
“今儿,生生是个离别日呐!“李老太爷感慨着。/p
别说卯时,他的好梦早在寅时便被阿兮给吵醒了,阿兮如同鬼魅般地悄无声息入了他的寝房,郑重地同他告别,话虽短,却也不甚明了。/p
他要以白泽的身份,重返白日门.../p
李老太爷明白阿兮的不得已,知晓他的用意和无奈,一句未曾阻拦。/p
之后,他为白睿和白朝来过这里的事,再没了入睡的心思,现在手中又握着长曦和长暄的留信,他『揉』着一侧的太阳『穴』,似乎想要冷静一下。/p
“老爷!“周伯恳切地提醒着:“不派人去找吗?“/p
“不必...你下去罢。“/p
周伯显然并不相信这个答案,又复问一次:“真的不派人去找?“/p
在看到李老太爷阴沉的脸『色』后,尽管万分不解,却还是退了出去。/p
房内又独剩李老太爷一人.../p
他是清醒理智的。阿兮的离开,虽未严明,却知不单单只是因白翁的召令,更多的,是因为白睿已盯上了长曦。/p
恰好因苏子戎一事,长曦执意要去证实个究竟,她的离开,在此刻却显得正是时候。/p
阿兮跟着白睿和白朝回了白日门,他们便不会再找来这里,可保险之余,长曦确实须得躲离,才能叫自己真的安心。况且,长暄心细,哪怕是匆匆追赶长曦之时,都能想到带着那女医一同前往,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p
“女医...“他轻声重复了多遍,忽觉不对,这冀川虽小,却也有几个瞧病瞧得不错的大夫,为何要从胥城一路带个回来,还是少见的女医...难道,是长曦生了什么隐疾?/p
“不可能!“他自问自答着。/p
长曦因其生母早逝之故,自小备受呵护,以致看着她长至豆蔻之年,李老太爷才寻了个借口,回来这冀川老宅,唯恐自己过去的身份连及家人。不止李旭谦,连同姬华公主都待长曦极为特别,每每以自己的身份请常太医来府中做客,说是叙旧,不如说是为长曦安脉,长曦若有疾,常太医怎会看不出来。/p
这李老太爷思来想去,虽万般疑『惑』,却到底再无人可问了。/p
再说长曦,她独自骑马出了城,天已微亮,遂在城外四处找人询问着去阜州最近的路,这问来问去得不到一个相同可信的答案,还耽误了不少功夫。/p
不过,幸好她耽误过这会儿子,李长暄才能在她无比愁闷之时追赶上来。/p
呆愣地看着驾车迎面而来,口中呼喊着她名字的李长暄,长曦一路紧紧拽着的缰绳忽从手中滑落,她不知所措,不清楚李长暄寻她而来是为将自己带回去,还是宅中又出了别的什么事.../p
长曦抬头看向下了马车,一步步走近的恼怒面孔,同自己打了个赌,她站在原地不动,笑嘻嘻地先打了招呼:“哥!“/p
“你要去阜州,我陪你便是,为何不同我说?“李长暄边走近,边责备着。/p
愣了片刻,长曦慢吞吞地只说了三个字:“...我错了。“/p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哪怕阿兮无法随你而去,也不愿叫我陪着你?“/p
“不是...“长曦无力地解释着:“阜州现不知是何情况,爷爷身边需要陪着的人,我不能叫你再跟我去那里...“/p
“爷爷在宅中必定安好,不用你『操』心,倘若你身边有个阿兮,我也不会这般着急地寻来。“李长暄怒不可遏,当着周围路上的行人,丝毫不给长曦留一点儿情面。/p
“你倒好!才这么几日,便忘记胥城的教训了吗?竟敢又独身一人去尚未安定的阜州!若你有个好歹,苏子戎就是身子好好的,也要丢了半条命,更别提还要见到他!“/p
“我错了...“长曦暖心之余,反反复复地认着错,又上前『揉』捏着李长暄的右臂,直叫他再没了脾气,嗤笑出声。/p
“原来还有这种化解责问的回答!“身后刚刚下了马车的严大夫也跟着笑了。在前几日入了李家老宅时,她便知晓了长暄和长曦的身份,自然也听过十七年前李府那件事。见他们虽无亲缘关系,却如亲生兄妹一般,不免羡慕起来。/p
“严大夫?“长曦这才察觉李长暄是自己驾车而来的,她朝着严大夫身后看了几眼,确无人跟着,便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