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与大家相认过后,逐月自也是介绍了一番这名为玉泽的年轻人。/p
虽然我只觉得这人面熟,但也不知是我最近记忆缓慢衰退的缘故,还是错觉,总之是怎么也没想起来这个人究竟和何人相似。/p
我在沐儿的下葬礼上,有些呆呆地看着这人的面孔出神:究竟,是谁呢?/p
……/p
“记忆在衰退?怎么回事?怕不是跨界而来的后遗症吧?你这种状况,有跟逐月说过么?”叶宛宛独自在房中之时,我便避开了众人前来拜访,顺带提到了我这逐渐忘却了不少事情的现状。/p
“并没有。”我蹙着眉摇了摇头,这才记起她根本看不见我,于是我便又补充了两句,“你也别跟他说,我怕他白着急了。”/p
“好,你说什么我都没意见,但是有一条你必须听我的。”叶宛宛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朝我的方向看过来,面上满是坚定,“……你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得告知我一声。无论是好是坏,你必得告诉我才行。”/p
我轻笑两声,心中暖意更甚:“好。还有,我还未好好答谢你关于浮云的事情。我知道我那时走得太过匆忙,很多事情未来得及安排,给你添了不少麻烦。”/p
“无妨,之前我也说过,这孩子聪敏着呢,我可是喜欢了。”叶宛宛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但当我好奇开口问她,她却只说“没事”。/p
只可惜那时我脑子中尽是浑沌,更是无法尽心去思考那时叶宛宛的神情究竟为何。/p
如此,我便会错了意。/p
……/p
总听说母子连心,于是我便心想着既然自己能说话了,是不是也该好好趁此良机和浮云亲近亲近。却不曾想,这便是那日叶宛宛欲言又止的缘由了——/p
“娘亲,我尊称你这么一句,却并无真正认你的意思。”段浮云面上的浅浅笑容看上去和逐月竟是如出一辙,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至极,“你既然当时抛下了我离去,我猜,您也从未想过回来认我才对吧。”/p
言罢,他便兀自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屋子,全然当作我不在这屋中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忙活着,实在是和我想象中的那般母子相逢的场景差了太多。/p
我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很明显的是,他并不喜欢我,甚至很可能一直怨怼于我。既是如此,我不如还是离远些的好,免得遭人嫌。/p
可当我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才发觉自己没什么好去的地方。若是去逐月那里,他定然是要发现我情绪不对的。/p
如是,我便干脆找了个无人处席地而坐,一边打坐调息,一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p
浮云这么久未曾见我,又是我害得他先天不足,定然是我的错才对。是我的错才对。/p
更何况,我当时离开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未曾把他放在心上,否则我也不会走得那般干脆利落。嗯,确实是我的错。/p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句,我也不知给自己念叨了多久,才逐渐让自己的情绪稍稍显得平静几分。/p
只是,情绪虽是平复,脑中的痛感却是更甚:刚刚尽顾着难过去了,现在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脑中的疼痛已然比前两日还多了一点点。/p
甚至于,我连自己在阴界的事情也稍稍有些记不清了。/p
我咽了咽口水,脑中浑沌之感倒是很像失忆不久的怀阳。呵,难不成绕了这许久,我竟是回到了原地?/p
我心中正值难过之际,忽然察觉身后有人。/p
“谁?”我一字出口,才记起这世间根本没人能看得见我,我慌什么?/p
但既然已经出口,面前这玉泽肯定是已经知晓我在此处了,于是我也稳了稳心神:“是你啊?之前倒是未曾见过,朝阳还得多谢你帮了逐月不少的忙。”/p
玉泽倒是面上淡漠,似是对我的话语早已有所预料:“……不敢不敢,这也是玉泽分内之事。只是不知这大半夜的,朝阳姑娘在此为何?魔君可想你得紧。”/p
大半夜?我心中纳闷更甚:此处不该是白昼么?/p
脑中却忽然轰隆一下,仿佛受了五雷轰顶之刑:等等,我自早晨起来,去了叶宛宛那里,又去过逐月那里,还去过段浮云那里。那现在……我不由自主地仰头看了看自己脑袋顶的晴空万里,却是没有太阳。/p
“……朝阳姑娘怎的不说话?”玉泽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什么不对劲,纳闷开口道。/p
“……无事,刚刚一时间忘却了自己在此处坐了多久,有些失神罢了。只是,我早已习惯了阴界的日子和时辰算法,现在回到人界,竟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不知玉泽公子可否告知一下现在的时辰?”我故作自嘲,但这问话果真还是未逃过心思细密的玉泽:“……恕在下多言,朝阳姑娘,是不是根本看不见夜晚与白昼?”/p
我有些语噎,但玉泽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沉思了会儿,才道:“姑娘从阴界回来实属不易,若是不嫌弃,不知愿不愿跟在一观?魔君这些年收集过不少关于阴界的书册,整理地分外妥当,猜着应该能对姑娘现在的处境有所帮助。”/p
“多谢。”我酝酿了许久,却是脑中说辞皆空,只剩了这么两字顺着舌头蹦出。/p
我觉得自己的状况似是愈发糟糕了。/p
说好了晚上要去逐月房里陪他,于是在这玉泽在前准备带路之时,我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