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娘知道你一生要强,你就在家里住下,这件事情让你大哥去办!”
秦氏眼眶含泪,沉默半晌,起身跪下。
“娘,女儿不孝……”
“女儿不能让秦家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
“华盈,我们秦家的名声,不如你重要,我跟你大哥二哥都商量过了,我们宁愿不要名声,也要你一辈子开开心心,你也是做母亲的,岁岁以后要是过得不好,你会不会为她出头?”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秦氏懂了。
“多谢娘!”
“妹妹快起来!”大夫人将她搀扶起来,“我跟你二嫂也都支持你和离,咱们秦家的女儿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在连家过的那是什么日子!”
“他连方屿何德何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还不珍惜!妹妹你只管安心住下。”
秦伯彦站起来。
“我这就进宫!”
地牢里分不清白天黑夜,隔壁的惨叫声又响起来,连方屿从床上坐起来,第三天了吗?
他刚进来的时候,是上午大概巳时和午时之间,地牢里很冷,不知道外面有太阳吗……
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是陆埠来找他要答案了吗?
秦伯彦从外面进来,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他有点看不清牢房里的布置。
“侯爷,小人给您点个灯!”
狱卒点了两盏灯,秦伯彦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看向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的连方屿。
“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陆埠倒也没有苛待他,只不过天冷,饭菜送来时已经凉了,偏牢房阴冷,不管裹多厚,身上都是冷的。
连方屿心里意外,但也在窃喜,秦伯彦能来牢房里看他,是不是在皇上哪里得到首肯?
皇上知道他是清白的吗?
连方屿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模样狼狈,他此番前来确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是为了妹妹,他必须这么做。
“知道你出事儿,我进宫求了皇上,打着让你写放妻书的名义来看你的。”
放妻书……
他没打算跟秦氏和离……
但,看秦伯彦的表情,连方屿猜到了,是秦氏的意思。
“你别怪华盈,我们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法子见到你,只有这样才能救你。时间有限,你能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形吗?”
连方屿真想指责一声别假惺惺了,但他知道,秦家是破局的关键,他跟秦家都没有退路。
“我写放妻书。”连方屿权衡利弊,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还请大舅哥尽力!”
秦家重情义,他痛痛快快地写放妻书,希望秦家能多些愧疚……
秦伯彦一挥手,自有狱卒送上笔墨纸砚,连方屿艰难地拿起笔,蘸了墨,略一停顿,洋洋洒洒写下放妻书。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盖上指印。
“侯爷,我与华盈自此一别两宽,请代我好好照顾她!”
秦伯彦把放妻书收起来,受了他这一拜,承诺道:“你放心,明天早朝,我给你作保,你保重。”
目送秦伯彦离开牢房,连方屿苦笑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跟秦氏,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他握紧拳头。
秦伯彦带回了秦氏的放妻书。
连穗岁惊讶道:“这么顺利吗?”
连方屿的字力透纸背,秦氏能想象到他写放妻书时的心情,不甘心,恨,怨怪他时运不好,怨怪秦家逼迫他……
他就是那样的人,永远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别人都欠他……
但她不在乎了。
“已经去官府报备过了,华盈你以后就自由了!”
这一天到来,秦氏心里波澜不惊,她甚至没有高兴。
“以后秦家又多了一个敌人。”
她提醒道。
秦伯彦大手一挥。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有大哥顶着,必能护佑你们平安!”
“陆埠缉捕连方屿证据不足,我写了折子,明天早朝递上去,他肯写放妻书,我们秦家也不会不仁,最后帮他摆平麻烦,我们也算两清了。”
但愿不会再起波澜吧……
连穗岁在心里想着。
秦家在行动,楚知弋也在搜集证据,连穗岁晚上回到家,找到楚知弋的书房,杜翰音也在。
“下官见过王妃。”
杜翰音整理了不少东西,她瞄了一眼,竟然是卫乡勾结朝中大臣的书信。
“王爷找到了一份名册,上面记录着卫乡在朝中拉拢的朝臣,里面没有连大人。”
杜翰音解释道,“连嘉良级别不够,他只是沾了祈文林的光,裙带关系,算不上勾连前朝余孽的罪名。”
证据他都整理好了,只等明天呈上去。
连穗岁才知道楚知弋这几天做了这么多事情。
“谢谢,辛苦了。”
杜翰音摆摆手。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王爷王妃,你们忙,下官先行告退了!”
连穗岁泡了杯茶端过来,楚知弋把她捞坐在腿上。
“放妻书拿到了?”
她还没说呢,他就都知道了?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连穗岁不反感,只是在想身边的谁有嫌疑。
楚知弋挑眉。
“没有,猜的,这次机会难得,秦家跟连家划开界限,以后连家再出什么事情,都跟秦家无关。”
连家还能出什么事情?
连穗岁看他。
“连嘉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