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残疾的老头行动竟是如此的迅捷,连我这种自恃还算灵活的酗子都比不上他的一半。与他之前的病怏怏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骑在我身上,我的双臂正好被压在我的胸膛前,根本就抽不出来,更别提什么反抗的能力了。我的腿,虽然可以弯曲着踢到他的屁股,可仅仅是比按摩捶打稍稍厉害那么一丁点,也根本起不到脱身的作用。
打斗时候摔落的手电筒,在不远处滚动着,光线也是照在不远处的一个坑洼里,陷进去,只照亮了巴掌大的地方。
老头似乎有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的手从脖子后面慢慢朝前滑,粗糙的大拇指已经碰到了我的喉结,正一点点的嵌入。我忍不咨呕,很快,连呼吸都愈发的不畅快,感觉一股血淤积在头顶,可能是窒息所导致的供血不足。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刘会东——”我艰难的从喉管里发出这么三个字,声音真的像被掐变了形,扁扁的,尖尖的,不够字正和腔圆。因为刘会东是除了我和老头之外,唯一一个离着近的人,如果他暂时还没有跑远的话。我多希望,他能听到我这微弱的呼救,赶过来帮我的忙。
“没用的。”老头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打消我求生的*:“我还不会这么直接就杀了你,我只是想从你这借点血。”
虽然老头是这么说,可手上并无半点的松懈,我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耳鸣的现象,眼前的事物仿佛也蒙上了亮灿灿的白斑。
“咦?我这眼睛又怎么了?”老头刚捡的眼睛似乎是型号不符,他撤回手,又开始捣鼓起来。
终于,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我用力的深吸一口,生怕马上还会被老头掐住。这极有可能,所以我尽可能的多喘口气,当做我能多撑一会的自救方式。地面的细幸尘,也被我吸进了鼻腔,直接粗鲁的吸到了肺里。这呛人的土腥气,我也丝毫不觉得难受,至于鼻孔被搔得发痒,也不是现在顾得上的问题了。
老头嘴上嘟囔了几句,我没听清。应该是对“不熟林”里结的这颗“眼睛”果子不满。可能就和我们在水果超市里挑枣子一样,总有几个张歪张坏了的。“呦!哎呀呀。”随着他的几声惋惜,一颗冰凉的东西掉进了我的脖领,圆圆的,擦着秋衣领子,骨碌滚到了一旁。没猜错的话,那正是老头的眼珠。脖子上沾上了黏糊糊的液体,应该是血。
老头的手,开始在我脖子附近摸索,他紧张得手不住的在颤抖。被他这么一撩,我后背阵阵发凉,一直到头顶都麻酥酥的。老头还使劲抹了一把溅出来的鲜血,他的手很粗糙,像搓澡巾,抹过一把,皮肤都蹭得通红,火辣辣的。
老头说:“你别反抗,我只是想取点血用。”他直起身,手揣进裤兜里翻找。
我不能再等了!瞅准这个机会抽出手,用胳膊肘狠狠撞击他的腰际——我拼劲全力,有些报复的味道。
老头一个不稳,歪倒了,他的膝盖跪在了他苦苦寻找的眼珠上,“噗”的一声,眼珠爆了。听起来,更像是在碗沿敲碎了一枚鸡蛋。
老头连忙从膝盖上把浆糊一样的眼珠刮下来,上头沾了不少的草屑和灰尘,老头捏在指间,心疼的举在面前。他支支吾吾的祭奠了半天,然后嘘溜一下,嘬进嘴里,还把每根指头都细细的吮了一遍。烂泥一样的眼珠,含在嘴里,好久,老头才吧唧吧唧嘴,十分不舍的将脏兮兮的眼睛吞进肚子里。
我趁机爬起来,准备钻进夜色里。
谁料老头又一个打挺,蹦到我身前,伸出枯槁一样的手指,戳着我,说:“不给我血,就拿你的眼,你的手和你的脚来换!”他的独眼,射出阴森森的寒光。另一只眼,阖着眼睑,周围有星星的血迹,还未干,慢悠悠的往下淌。
这注定是躲不开了。我提起一口气,准备找个空档从老头杀气腾腾的堵截中窜逃出来。
老头似乎早就察觉了,他咧着嘴,不屑的笑了笑。
他身子一弓,看样子是准备起跳。
我环顾一圈,找不见可以闪躲的地方。
突然,从一侧冒出一个人,一把就搂住了老头的腰,他用了不少的力,将老头勒得紧紧的。还把老头撞向旁边。
这人扯着嗓子喊:“丁卯,你快跑。”
是刘会东。这家伙居然还没有忘恩负义。
“我来帮你。”我壮起胆子朝厮打在一团的二人走去。
“你快走,去前边等我。我有办法收拾这个家伙了!”刘会东说着,还挥了一拳,捣在老头的脸上。老头的头一歪,咧了咧嘴。
听他这话,我立即对之前对他的埋怨和憎恨表示歉疚。我再怎么逊,也不是那种抛弃朋友的人。我撸撸袖子,走到跟前。
刘会东很生气,冲我发起了火:“我让你快走,你就抓紧离开。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付这个老家伙,我绰绰有余。反而你在,我容易分心。”
我猜测这可能是刘会东为自己迟来的支援而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我。可我还是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个老头,我可是刚刚才见识过的。于是,我说:“可是你——”
刘会东用胳膊肘横在老头的脖子上,使劲下压,老头几次想挣扎起身,都失败了。“看见了吧?你快走,收拾完这老家伙,我立马找你会和!”
“你当心。”我嘱咐几句,我一步三回头的退回去,捡起手电筒。
“丁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