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这是谁?”王逸德指着孝子:“又是谁这么变态把这孩子钉在树上?!”
王逸德越说越气愤,他站起身,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同情,瞬间又凝聚起一身的正义和侠情准备拯救他眼里那个无辜又可爱的未成年儿童。
我伸手挡在他俩中间:“王逸德,你知道这孩子有多危险吗?放了他咱俩就死在这儿了!”
王逸德丝毫没有被我说服的意思,他执意要解救被困的孝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丁卯,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居然干起了这种勾当!”
“王逸德,你听我解释——”
他把我推到一边,径直走到孝子前,啧啧叹道:“真可怜,这么小就被拐了,来,叔叔帮你弄开。你爸妈叫——”
“什么名字呀”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小男孩口中喷出一缕青烟,王逸德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昏了过去。
现在又剩我一个人。虽说王逸德不抵什么用场,可关键时候,应该也能拖延个一时半会的。谁料他出身未捷身先死。
“出身未捷身先死,何必马革裹尸还。”我胡乱吟了一句给自己壮胆。
孝子用手掌触摸自己的伤口,接着试探了一下脸上用黑色尼龙缝住的伤,又去摸自己的胸膛。他摸到心脏位置的时候,触到了桃木橛。他变得狂躁起来,张着大口,不住的喊叫。
看来他还是害怕桃木橛的。
我把手里攥着的桃木橛对着孝子面前晃了晃,他的头迅速扭向一边,嘴里还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靠手里的这些个家伙什应该能撑到头遍鸡叫。”我心想,更是祈祷。
人在倒霉的时候,不喝水也能塞牙。我的窃喜还没持续五分钟,孝子就拔出了刺在他心脏的桃木橛。
我迅速向前,又补刺一根进去。
孝子一愣。估计潜台词是防不胜防加严重鄙视之类的。他又拔出穿在左膀的一根,将它折折。
我又像刚才那样拿着桃木橛刺去。不料被孝子一把擒住,他冷笑一声夺走了我手上的桃木橛。
我趁机将其它几根扎进他身体。然后赶忙躲开,在一旁看他如何应对。
孝子只是抖抖身子,那些桃木橛就和粘在发梢的水珠一样被轻松甩落。想必是没扎中要害。
我对着王逸德的大腿根踢了一脚,王逸德头都没抬只死猪一样哼哼了两声。
眼看时局逐渐不利,而大仙迟迟不上王逸德的身,我只能自言自语道:“王逸德,快跑啊。等会被抓住就不好了。”如果孝子挣脱的话,王逸德非死即伤,我想我先撂下句话,免得王逸德大难不死再遇见我找我的麻烦。
“我可是喊你你不起来哈。”我摆好冲刺的准备。
“啊——”王逸德有了动静。
我蹲到他跟前,用拇指掐住他的人中,道:“大仙,快醒醒啊。还指望着你拯救呢。”
王逸德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说:“丁卯,救救孩子”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没时间细细琢磨,我将王逸德放下,又帮他扣好纽扣。“即便是死,也得体面一些。”我掰开他攥紧我手腕的手。
孝子已经坐起,他双手撑地慢慢站起,踉踉跄跄的朝我们走来。
“后会有期。”我弯腰拍拍王逸德的脸,说了再见。
王逸德诈尸一样突然搂住我的腰,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两只胳膊像钳子一样牢牢锁住我的腰,任我怎么蹦跶抖动他就是不放开。
“王哥,王哥。”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尊严最贱,我讨好着王逸德,恳求他能放我条生路,单凭他这抱着不撒手的招式并不比骇人的孝子好到哪里去。我猛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王哥,王哥,快松手哇!咱俩不能就这样寒酸的搂着死去,让人看了容易误会。不如你放了我,好歹还能留一个活口。省得外人连咱俩死的时辰都不知道。”
王逸德不为所动,铁石一般。
说话间孝子已经走近,他一掌朝我的腰际拍来。
幸好他动作迟缓,我左腿蹬地,斜倒在王逸德身上。孝子一招打空。别看他看起来是个孩童模样,可下手狠毒,用得都是实打实的招式。虽然没有打着我,但击中一块雨花石,石头末端被硬砸进了厚实的土里。
“看到了没?要不这样,你松开手,逃掉,我来断后,估计我还能撑个几分钟。求王哥你出去后来年今日能帮我烧点纸钱,那样我也死而无憾了。”我继续撒谎道。只要王逸德松手,相信我这跑过几届单位运动会的体格闭着眼也能窜到他前头。
王逸德还是老样子,准备同归于尽。
孝子转过身,神情轻松,一甩手又是一掌。
我抱紧王逸德,打滚闪开。
地上又被孝子打出一个印子。
我连惊带怕,已经是大汗淋漓。被孝子扇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孝子没有留下活口的意思,他两手攥拳,朝我心口窝打来。
被王逸德勒在腰上,我使不出太多力气。剩下的桃木橛也在刚刚闪躲中散落在地。
今天注定要栽在这孝子的手里了。
孝子见我身子挺在原地等死,反而收住拳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和挂在我身上的王逸德。
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想揪我胸前的衣服,试图把我丢到一边。
谁想他刚碰到我,就马上后撤。眼神变得警惕又惶恐。
我也觉得奇怪。顺手一摸,原来是在王逸德步罡踏斗时抓取的一抔土。早知道它这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