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琢磨这个叫“彩色芒果”的人说的话。说不可信,竟然能说中这么多细节,说可信,又有些悬乎。
猫尾胡同在哪?要找的这个陈伯又是什么人?
我又上网搜,没有猫尾胡同。只有温岚的《胡同里有只猫》。陈伯就不用搜了,我怕会出来一堆无关紧要的人物。目前还不知道他的高矮胖瘦年龄长相,单从“陈伯”两个字,勉强可以推断是个年纪比较大的陈姓男人。这样的男人多了去了,早晨在公园里晨练的个个都符合这个特征,不过他们多是王伯李伯孙伯等等。
再给“彩色芒果”留言,就一直没有了回复。就像对方不曾出现过。
我把去剧场的路线和换乘车辆的信息记在手机里。又上网查天津的历史和改造,仍然没什么收获。要么仅仅有一个大概,要么就是一片空白,或者干脆就是有关旅游和住宿的链接,内容和形式都差不多。
浏览到当地论坛的时候,电脑弹出一个一个广告窗口,培训的,手机的,游戏的,我用鼠标一个一个关掉。最底下的,压着一张女人的脸。没有广告词。我怀疑是面膜护肤品一类的广告,就随手点击右上角的小叉号,竟然关不掉。试了七八次,还是不行。
我摔了几下鼠标,却引来网管几个白眼。
我立马又装成是专心上网的样子。女人不算漂亮,但也不能说丑。就是那种看了不觉得讨厌也绝不会反感的类型。她闭着双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这个广告有什么用意?既没有商品使用前后的对比,也没有产品特征,连个品牌都没露。只有这么张看起来有些白净的睡脸。是这款产品的独特创意还是负责投放广告的人疏忽大意?
我觉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吹出的气,喷在电脑屏幕上,广告里的女人的脸晃了晃,似乎在闪避,就跟她试到了一样。
我又故意吹了一下。
女人的眼睛扑簌扑簌的眨了眨,她别在耳后的头发,忽忽悠悠的飘起几厘米,又落下。
我想起了前一阵子风靡的吹裙子游戏,对着手机吹气,画面里的女子会慌里慌张的摁压上扬的裙摆。有人说原理是话筒膜片震动感应。
这是什么游戏?
吹脸?吹头发还是吹睫毛?
光是想想名字就够人不自在的了,单独吹一张脸,有什么可玩性?
手机玩这类游戏,好歹下端有个小孔让你吹。可你什么时候见过网吧里板子一样的寻常电脑屏幕也可以感应?
难道,她真的能试到吗?
我不由的紧张起来。
我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脸,她嘴角使劲挑了挑,仿佛是很嫌弃的表情。再用指头肚儿去摸,只有粗糙的显示屏,没有覆压保护膜,指纹滑过,纹理里还抹上了不少的灰尘。
女人似乎是在做梦,她的眼珠不安的在转动。
难道这台电脑的显示器,就是这女人的脸吗?那她的身子呢?不会是塞在电脑桌下边的主机吧?那个放主机的旭子的四个轮子,就是她的脚了。
想到这,我将脚从柜子上撤回来,还使劲往后靠了靠。不管怎么样,踩人家的脚,是不礼貌的。
我举起手,把网管喊过来。把这个奇怪的广告指给他看。
网管说:“嗨!我还以为让我给你找点小电影呢。这个啊,不知道是感染了什么病毒,老冒出来。”说着,他按盘上的ctl+alt+delete键,从任务管理器里结束了这个广告的进程。
“好了!”网管拍拍我的肩膀,回到了收银台。
“虚惊一场。”我长吁一口气。
谁料,手刚碰到鼠标,那个女人的脸又出现了。还是在睡觉,眼珠缓慢的转动着。
我学着网管的样子调出任务管理器,却怎么也结束不了它的进程。
再喊网管,他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试探了几下,也没关掉。说:“这次看样子不行,别大惊兄的了。有个女人陪着上网不更爽?反正又不影响使用。”
角落里的那个男人,高声说:“网管,来瓶冰红茶!”
网管就丢下我,忙着张罗去了。
我用食指在女人的耳朵上用力一弹,嘟囔:“你还真能折腾。”
女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闪着让人不自在的光。
我连忙打开网页将她遮住。
浏览新闻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每条新闻下边的女人。我在看新闻,她会不会在看我?
这让我完全没了心思。我迅速把窗口最携,女人还是睁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立马又把窗口还原。一条发改委有关房价调控的新规压在了女人的脸上。
我摸到电脑主机的开关键,一直摁着,强制关了机。这下应该可以了吧?我不上网不开机就是了。
还是不行。
电脑屏幕一黑,那个女人的脸又出现了。
她说:“你还真能折腾。”她重复了我刚才的话。
耳机扣在头上,那声音,像是一道冷气,从裤管向上飘,飘过之处,毛孔打开,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爬满全身。
“你是‘彩色芒果’吗?”我随口问了句。
“癞子丁三,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糟了,是伏生他娘,那个骇人的老巫婆。我正准备找王逸德一起收拾她,她怎么就出现了?觉得不像是‘彩色芒果’,这个人好歹也是给了点指示。管用不管用的,最起码不这么阴森森的吓人。
“你的举动我都了如指掌,没用的。哪天我折磨够了,就自然会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