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汝下意识一颤,闻人逐眼光一转,面色一冷,把银丝抽回到自己的袖中。“画汝,你怎么会中诛心蛊?你可知诛心蛊无法可解。”
很少有表情的画汝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诛心蛊并不是常见之物,就算是神暝宫中,也未必有人知道诛心蛊,她自己为何会知道也像个无解之谜,好似她天生就认识,可是闻人逐通过悬丝诊脉那么轻轻一搭竟然就知道了。
画汝低下头,“属下自知诛心蛊无法可解,还请副宫主为属下寻个由头,让属下离开宫主身边,不要让宫主知道属下的去向。”
与此同时,颜晋楚走进圣贵妃的宫殿,富丽堂皇宝石绚丽,这个宫殿的夜晚也如同白昼一般,圣贵妃不得见光却不愿一直置身黑暗之中,所以把宫殿弄得如此亮堂。
“楚儿,你终于回来了。快来这边坐。”圣贵妃看到颜晋楚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让颜晋楚来坐到她的身边。“此次觞王一除,楚儿在帝位的路途中又少了一个对手。楚儿你瞧,母妃没有骗你,那位闻人姑娘确实可以助你。”
颜晋楚始终一脸凝重,圣贵妃终于意识到儿子有点异常,问道:“楚儿,你怎么了?”
“母妃可知诛心蛊的解法?”
圣贵妃神情一僵,“是闻人姑娘中了诛心蛊?”
颜晋楚摇了摇头。
圣贵妃舒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梳妆台边摩挲着梳妆镜的珐琅边框,淡淡回答:“楚儿,母妃很早就告诉过你,诛心蛊无法可解,所以才要份外防备觞王母子。”
颜晋楚神色复杂的看了圣贵妃一眼说道:“儿臣知道母妃非一般人,诛心蛊在世人眼里无法可解,但母妃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圣贵妃轻抚梳妆镜的手猛然用力,护甲和珐琅边框的摩擦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楚儿,你把母妃当什么?诛心蛊是山达族的贱人带到皇宫里来的,她都没法子解,母妃若有办法解无解之物,自己又怎会被困在这华丽牢笼之中?母妃尚无法自救,又有什么办法去救其他人?”
她对齐盛帝的其他妃子向来充满敌意,本来她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冠立后宫,可是偏偏遭了天罚,竟然不能离开这个宝石牢笼,从此齐盛帝给予她一切却无事很少再来找她。
颜晋楚心中满怀着对画汝的愧疚,看来终究是没办法,他低下头,“儿臣逾越了。不该强人所难。”
芒棘的侧殿中,闻人逐听画汝叙述了一边在秀寒发生的一切,当他得知差一点点就是芒棘中了诛心蛊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因此,他对画汝的态度也温和了几分,“画汝,诛心蛊会使你夜夜心痛,你已开始承受,并且三十日之后,这疼痛会每一日急速加剧……”
说到这里闻人逐也有了几分不忍心,虽然他没中过诛心蛊,却听说过诛心蛊的疼痛在前三十日只是渐渐加强,三十日后的程度是前三日的总和都不止。
传闻有人中了诛心蛊后,一开始还能心态平和的照样度日,但第三十日后,就因为难忍的心痛选择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没有人知道中诛心蛊三十二日时,到底会疼到什么程度,因为至今没有记录有人中了诛心蛊活到三十二日之后。
闻人逐轻轻叹息,他不想把太沉重的情绪带给这个对芒棘有救命之恩的女子身上,他记得这个画汝是自己幼时在路上捡回来的小姑娘,他把她带到神暝宫,她屡屡立功才有机会在他身边当上唯一的女影卫,直到芒棘当上宫主,自己把她给了芒棘。
“画汝,今日位置,你中诛心蛊半月有余,而中诛心蛊三十日之后的疼痛是难以忍受的。虽然我无法帮你解诛心蛊,却可以把你日后的疼痛与现在的进行缓释,使得你日后的疼痛不会与日俱增。只是这样,你从今晚开始疼痛便会加剧到极致。”
闻人逐停顿了一下,看向表情依旧淡漠的画汝,“你如何选择?”
这样的选择其实本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日后的痛楚会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就算与现在微弱的疼痛综合缓释,一样会疼到无法忍耐。
按说武林中人通常的抉择都会是忍受日增的疼痛,到无法忍耐的那一日自我了断便好。
画汝却飞快的点头,“属下愿意。”
芒棘一直在寝殿中看着侧殿的动静,虽然看不到殿中人影,却能清晰看到侧殿灯火通明。
不是说画汝没什么事吗,怎么把个脉要那么久?
就在她狐疑时,侧殿中却熄了灯。
芒棘哗然,她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凌乱,她挠挠自己的脑袋,确定只看到画汝进去,没看到画汝出来——难道今晚,他俩猛的决定要同床同枕那啥那啥了?
本来还想去看看画汝到底如何的芒棘在自己的意淫下红着脸决定非礼勿视,她还是早早睡觉好了。
熄了灯的侧殿中,画汝坐在闻人逐的床榻之上,面朝墙,背对闻人逐。
闻人逐从腰间抽出一排银针,“画汝,现在我每一针都会让你的疼痛急速加剧,一共有五十一针,开始施针便不能停止,你可想好了?”
画汝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竟露出一抹淡而悠远的微笑,“属下决定了。”
“好,那我开始了。”
闻人逐递给画汝一颗药丸,那是神暝宫中止痛的圣药,效果显著,虽然是武功拔萃的画汝,闻人逐还是担心她会因为第一针下去那剧烈的疼痛而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