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逐没有说话,收起药丸,拔出第一针,往画汝身上扎去。
一阵撕心的疼痛瞬间向画汝袭来,明明诛心蛊只会让人心痛,可那疼痛太甚,使得人会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寸都在疼痛,那些疼痛好像有着共鸣,在体内动荡不止。
画汝的额上冒出了颗颗冷汗,端坐的身体无意识的晃动,她紧紧咬着牙,手中紧攥着垫在闻人逐床榻上的毯子。
这还只是第一针。
闻人逐的额上也沁出了几滴汗水,虽然他无法感受画汝的疼痛,但他却可以想象得到。
拔出第二针,手起针落,芒棘的身上已然扎上了第二针。
画汝的身体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唇边已经溢出鲜血,那剧烈的疼痛让画汝无法控制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手握着拳紧紧抵着闻人逐的床榻,床榻发出轻轻的咯吱声。
闻人逐快速在画汝脖颈根部一点,画汝嘴自然睁开,闻人逐把画汝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锦帕塞进画汝嘴中。
可不能让画汝咬断自己的舌头。
把画汝再次转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第三针上了芒棘的身。
“撕拉”一声,床榻上的垫被被画汝的抵着的拳头撕裂开来,在看画汝早已汗如雨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体上。
第四针……第五针……第六针……
画汝几次差点晕厥过去,最后却用意志支撑着自己。
第七针……第八针……第九针……
画汝的身体已开始不止的颤抖,这颤抖是画汝无法自控身体面对剧烈疼痛后的本能。
十针后,闻人逐停下动作,可以稍稍歇息一会儿,让画汝缓一缓接受一下此刻疼痛的程度。
此刻的画汝就连喘气就在不住颤抖,她颤抖的右手缓缓举起,拿掉嘴中已被咬碎成数块的锦帕,简单的动作,由此刻的她做起来都如此艰难。
她颤抖孱弱的声音却如惊雷般响在闻人逐的耳畔,“副,副宫,主……为……为何,停,停,下了?快,快一,一点……继续……还,还有……四,四,四十一,针。”
能想象到画汝在承受何种痛苦的闻人逐惊讶到不能自已,他本以为在这样的疼痛下,画汝甚至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没想到,她竟然要他继续,她竟然还在数着针。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画汝满是冷汗的脸上露出一丝神采,她缓缓的闭上眼睛,颤抖的嘴角勾起一抹艰难的弧度,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告诉副宫主我中诛心蛊的事,画汝做就做好要离开的准备。可是现在,若我能熬过今晚,只要证明我能承受住今晚的疼痛,我便能多留在宫主身边一段时间。
离开宫主身边,画汝的生命也会变得没有意义。但现在我竟然能多留一段日子,一点心痛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一定会熬过今晚……”
闻人逐眼中瞳孔一凝,曾经这个女子在他身边,他能察觉到画汝对他的忠心,有因为他年少时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恩,也有后来画汝对他似有若无的男女之情。
可现在,画汝对芒棘的忠诚,已超越他的想象——芒棘,你总有让身边人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魅力。
闻人逐沉默片刻后,“画汝,我要开始继续施针了……你,可准备好了?”
画汝颤抖的把手中早就碎裂的锦帕再次塞入口中,轻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闻人逐拔出银针准备继续时,“咣当”巨大的推门声,随之而入的是脸色苍白,满面泪水的芒棘,她用森凉的眼神看着闻人逐,半饷。
“闻人逐,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