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起来十分虚弱,刚说完这一句,就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燕儿!燕儿!”
秦惊羽扶住他的肩膀,着急低喊,不想却摸到一丝黏湿,血腥气随之而来。
他受伤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怎么会与人拼命,怎么会受伤!
胸中怒气上涌,一口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实在克制不住,将车板捶得震天响,大骂出声:“该死的乌龟王八蛋,有胆就冲着我来,缩头缩脑,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声刚落,就觉马车突然急急起步,发了疯一般飞驰,一个没抓稳,两人齐齐朝前扑去。
鼻尖撞上少年的胸膛,秦惊羽惨呼一声,好痛!
想不到平日看起来如此瘦削的身躯,竟跟个铁板似的,痛得她龇牙咧嘴,正嘶嘶吸气,忽闻车后传来铮铮蹄声,似有大队人马追赶而来。
这,又是谁来了?
秦惊羽摇头叹气,剧情越来越复杂,此时也懒得去理,当务之急还是抓稳坐好,免得在这一阵强过一阵的颠簸中跌倒撞伤。
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马车又朝另一个方向倾晃过去,秦惊羽啪的一声,扑跌过去,摔坐在燕儿身上。
“殿……殿下……”
燕儿大概是被撞醒了,努力撑起身子,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想要伸手来扶,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生生压在下面。
这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两人半躺在车板上,她在上,燕儿在下,她勾住他的脖子,他扶着她的腰,以跨骑的姿势贴在一起。
前路茫茫,后有追兵,马车颠簸飞驰,车厢里就听得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说不出的暧昧与怪异。
“你……没事吧?”臀下*的,怪不舒服,秦惊羽扭动下,试图起身。
燕儿闷哼一声,五官拧成一团,很是痛苦,揽在她腰间的手由松而紧。
他的身体,有点怪……
“那是什么?”
心头一个咯噔,秦惊羽直觉伸手去摸,刚一伸出,就被燕儿一把握住,半搂半拉,轻轻一个翻转,即是扶她坐好。
“殿下可是被这个磕疼了?”一样坚硬微凉的物事塞进她的手掌。
秦惊羽定睛一看,是先前喝过的水壶。
原来是……水壶。
手指抚过壶身,脸上一阵热烫,她还以为是……
不过,他是太监啊,又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殿下,快看,朝廷的军队来了,我们得救了!”
怔愣抬眸,见得燕儿掀帘张望的动作,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歪倒在路边,车外刀剑相撞,厮杀声不断传来。
“三殿下!”
车门一开,高大的身影跳了上来,见得两人的模样,微微一怔:“你……”
秦惊羽大喜:“雷牧歌,你来得真晚。”
雷牧歌听见她的声音,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吓我一跳,我真担心追错了……”
秦惊羽小手一伸:“金创药拿来。”
“怎么了?他们打了你?伤在哪里?”笑容敛去,紧张和担忧毫不掩饰写在俊脸上。
“不是我,是燕儿。”
雷牧歌立时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声音微颤,面色略显苍白,秦惊羽耳闻眼见,心中感动,嘴里却调侃道:“是担心把我弄丢了,你不好向你未来岳父交差吧?”
雷牧歌没理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径直朝外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打你屁股!”
“你敢打我,我哭给你看!”堂堂皇子殿下,被人打屁股,那还了得!
“我有什么不敢?”雷牧歌心情大好,边走边笑,“这张脸真够丑的,哭一哭也好,兴许能冲刷干净……”
“我哪里丑了,告诉你,不出三年,我就是天京第一美男子,到时候把你比下去!”
“那好,我等着!”雷牧歌又是一阵大笑,走出两步,又回头望向马车上的少年,“伤得重不?能自己走吗?”
燕儿斜靠在车壁上,眸光掠过两人,垂眼道:“不打紧,手臂被划了个口子。”
“哦,伤在手臂?”雷牧歌瞥他一眼,目光闪动。
“让我看看!”
秦惊羽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地就往回跑,刚迈出两步,又给人捞了回来:“我带了大夫来的,你别添乱。”
“我有脚,自己会走的!”
“别闹,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那么聪明,别颠倒黑白,识人不清……”
雷牧歌一改往日阳光灿烂的形象,板着脸拽着她朝前走。
“雷婆婆,你在念叨什么?”
秦惊羽手腕被他紧紧抓住,不得已跟着前行,一步三回头,但见燕儿捂着手臂,僵直坐在车上,眸光凄楚,惹人怜惜。
“喂,大夫呢,快去给他止血啊!”
“不消你说,我也会让大夫好好给他看的。”
车外,数名劲装打扮的男子正立在马车四周,警戒注视,有人过来禀报:“公子,那两名贼人弃车朝山上逃了,雷启带了人去追,不过那两人轻身功夫极好,估计追上的希望很小……”
雷牧歌点头,朝秦惊羽道:“先回雷府,洗把脸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宫去。”
秦惊羽咬着唇叹气:“这下完了,我一回宫,准会被骂死。”
雷牧歌看她一眼,笑道:“如果我说,此事只有穆妃娘娘知晓,陛下并不知情,你怎么感谢我?”
秦惊羽惊得跳起来:“什么?”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