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累极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步覃从房间走出,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赵逸和韩峰便走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令他不禁深蹙眉头,沉吟道:
“再探。”
韩峰有些迟疑:“爷,再探可就是知州府的家事了。”
“探。”
步覃心意已决,才不管接下来他探听到的是家事还是国事,总之,他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便就是最大的事。
赵逸和韩峰对视两眼,心道有人可能要倒霉了,这才领命而去。
***
第二天回到铺子,伙计小方又来告诉席云芝说,知州府一早又派人来叫她过府,想起昨日席云秀癫狂的模样,她知道,今天若是去了必然也是与昨天相同的结果。
席云秀不知在知州府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无处发泄,偏偏她初来乍到,少主母的威信还没建立起来,身边也没个供她宣泄脾气的人。
卢家那边的人她是不敢打骂的,因此才会将矛头对准她这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娘家姐妹身上。
小方等着她回话,席云芝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不用理会他们,去告诉大家,今后若是我不在,无论知州府少夫人要传谁过去,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明摆着上门就是供她打骂发泄的,席云芝自是不会凑上去触霉头,也不允许身边的人触霉头,席云秀要如何那都是她家的事,她可不想被搅进去瞎搀和。
***
张延说话算话,给席云芝送来了当月的三成盈利,席云芝推辞不要,张延却当场较真,说席云芝若不收下这钱,那今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席云芝无奈,只好收下,并承诺说这钱她先放着,若是今后需要周转,尽管向她开口便是。
张延嘟囔着说席云芝咒他,便就回了他的得月楼。
席云芝看着柜上多了一大包的银两,少说也有二百两银子,三成盈利就如此之多,看来张延的酒楼生意挺好,莞尔一笑,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想着要去看看绣坊的情况,却在快要出门的一瞬被人叫住。
席云芝转身往后看了看,却见一位美貌妇人端立于豪华马车前看着她,竟是席家的四奶奶周氏,也就是席云秀的亲娘,席云芝眉心一跳,觉得该来的不管怎么躲避,还是会来。
将周氏请到了楼上雅间,命人奉了茶,周氏面无表情,显然是没心思喝茶的,席云芝便就在她对面落座,咽下了那些客套之言,毕竟人家肯定不是来跟她喝茶叙旧的。
“这家店是你开的?”周氏先前听见店中伙计称呼她为‘掌柜’。
席云芝原本就没想隐瞒,遂点头:“是。”
周氏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从前在府中卑微低下,没想到一朝得风便飞上了天。”
席云芝没有说话,周氏见她如此,便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云秀传你去府,你为何不去?”
她的眼中透着怒气,席云芝不想跟她兜圈子了,便就不客气的说道:“明知去了是供她发泄不满的下场,我为何要去?”
周氏听了席云芝的话,一改平日软弱的形象,将面前茶杯掀翻在桌,冷道:
“她是你的姐妹,你就是送上去让她打几下又能怎么样?为什么要拒绝她,令她伤心?她现在不能伤心,你席云芝是什么东西,从前在席府,若不是我们从指缝里漏些米粮给你度日,你早死了,现在你凭什么过的比云秀痛快?”
席云芝面对恶言,淡然一笑:“四婶娘的意思是,要我送上门去给云秀妹妹打一打,解解闷子?”
雅间内的气氛有些凝滞,先前被周氏泼翻的水流到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周氏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开个价,我给你钱,总行了吧?”
席云芝耐着性子对周氏比了个‘请’的手势,无声的下着逐客令。
周氏愤然起身:“席云芝,别不识抬举,如今是云秀铁了心要见你,否则你信不信我明日便能叫你这店化为灰烬,你凭什么跟我斗?”
席云芝也站起了身,再次对周氏挥了挥手,周氏临走前,目光前所未有的恶毒:
“你别后悔。”
“……”
席云芝对这对母女简直无语了,她们威胁人的口气如出一辙,令人心生厌烦。
不过,还没等席云芝采取保护措施,就在周氏来找席云芝谈判的当天傍晚,便有几个壮汉,拎着几大桶的狗血,不由分说便在南北商铺外墙上泼洒起来,店里的伙计出去制止,却反被他们痛打一番,几个高大汉子眼看着就要进铺子抓人,幸好赵逸和韩峰及时赶到,将他们打了出去,席云芝才避免了被当众绑架的命运。
席云芝惊魂未定,看着满地的血红和一片狼藉的铺子,心中愤然,目光空前的镇定,从头到尾她都只想好好做点生意,他们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知州府后院,席云秀尖锐的声音再次传出:
“去抓她,给我去把她抓过来!我要见她,我要用刀划了她的脸,我也要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周氏看着女儿日趋病态,心急如焚,未免再刺激于她,只好出言安抚:
“我已经派人出抓她了,你别生气,小心身子。”
席云秀偏不听,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隆起的小腹,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那个贱婢,她凭什么过的比我好?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