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母女今日来一品天香,当然不是为了给李安然捧场。
一个小小的店铺,什么时候放在刺史夫人的眼里。
她们之所以来,是冲着护国侯府云臻、云璐兄妹。
那日花朝节落水之后,杨燕宁对外便称抱病卧床,实际上她不过是一点轻微的风寒,两日功夫便已经大好了。若她想入京参选,随时都可以启程,一点微恙根本不会造成困难。
但杨燕宁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且决定了事轻易不肯更改,她不愿入京,杨刺史和杨常氏也不能绑了她上马车。
“宁儿,你的心思,爹和娘都已经知道。我们不是非要卖女求荣的人,你不入京便也罢了。但你若要进护国侯府,却不能这么着急。”
杨常氏倚着软枕,每一句话都说得真诚而有力量。
杨燕宁不自觉地便沉静下来:“但今日母亲带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云侯么?”
杨常氏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何解?”
杨常氏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护国侯府不比别家,云侯父母都已经早逝。婚姻大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别的人家,娘只管先递个话头,试探对方家中长辈的意思,到时候成与不成,都不至于尴尬;但云侯家中却没有长辈,婚姻大事由他自己做主,这就不能像别家那样了。若是咱们贸然地去试探,对方也有意,自然是你好我好;但若对方回绝了,你的面子且不说,你爹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杨燕宁道:“以我的才貌,难道还配不上云侯么?”
她虽这么说,但想到云臻素来有面黑心冷的“恶名”,他那样强势霸道的主儿,她似乎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杨常氏见她眉宇之间显出一丝隐忧,便说道:“看来你也清楚。云侯那人心思深沉,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他素来喜怒难辨,要说你的品貌,放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足以令对方动心;可你想想,云侯在面对你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的失态?”
杨燕宁咬住了下唇,她不相信云臻对她真的没有好感。
杨常氏知道自家女儿性子高傲,可做母亲的却不敢冒险。
她探过身去,拉住了杨燕宁的手。柔声道:“宁儿。你听娘的。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以你的人品才貌,还怕不能打动他么?如今咱们只是不能确定,只消多一些机会和时间。总能看出云侯的心思。娘只是想着,总得要云侯自己有意,爹娘才能放心将你交给他。”
“娘……”杨燕宁脸颊泛红,露出一丝羞意,“可是今天……”
杨常氏摇头道:“今天实在不是好机会。那店铺里的情形你也瞧见了,人多眼杂,况且先有那程门姚氏的事情,云大小姐又身体不适,实在不便做试探。”
杨燕宁还是有点不甘心。她今日特意地打扮,但云臻却几乎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一眼。那李安然怎么就有那么多事,今日真是被她抢尽了风头。
杨常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放心,娘总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清明那日。忠靖侯府的赵大公子遍邀城中勋贵,出城春猎,你爹已然答应去了,届时娘自会带着你也去。”
杨燕宁惊喜道:“云侯也会去么?”
“那是自然。云赵两家如今都快结亲了,这种盛会怎能不参加。到时候只消制造个机会,试探一下云侯,总能看出他的心思来。若他有意,爹娘自会替你安排。”
杨燕宁这才高兴起来,挨着杨常氏的身子,尽显小儿女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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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
姚舒蓉一进门,便恶狠狠地砸了一个花瓶。
春樱吓得往旁边一窜,差点被砸中脚背。
程彦博正在窗下逗弄一只新买的鹦鹉,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又是?谁又惹咱家宝贝了?”
程彦博走过来便将姚舒蓉揽进怀里,一面偷偷冲春樱摆手,春樱会意,忙退出了屋子。
姚舒蓉甩开程彦博,怒气冲冲道:“还不是那个贱人李安然!今天竟然叫我当众出丑!”
程彦博不明所以:“李安然?她一介弃妇,没钱没势的,她能欺负得了你?”
姚舒蓉重重地在美人榻上坐下,冷脸道:“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被你像破鞋一样扔掉的贱丫头么?哼,人家如今可能耐着呢!不仅在城里开起了店铺,还攀上了护国侯府的高枝儿!”
说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在程彦博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程彦博痛得一声尖叫:“你拧我做什么!”
“还不是你没用!给护国侯府递了多少回帖子,人家也不肯见你!要是我也能结交上云侯爷、云大小姐,还轮得着李安然那个贱人踩我的脸!”
每每想到这个,姚舒蓉便又气又恨。护国侯府的门槛高,程家的帖子前后投了三回,都是石沉大海,她至今连护国侯府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可那李安然,竟然都已经跟云大小姐称姐道妹的了。
凭什么?一个贱人,凭什么比她姚舒蓉抢了先?
程彦博见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领口那抹白腻晃得他口干舌燥,便也忘记了胳膊上的痛,凑过去揽住她,笑嘻嘻道:“好好,不生气不生气。你看你,气得脸都青了,快叫我瞧瞧,心疼死我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伸手在她胸口胡乱摸起来。
姚舒蓉见他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不由更加烦躁。
“你乱摸什么!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