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哭过的关系,还是眼下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唐翩跹方才的话音十分不稳,颤抖的不成样子,也沙哑至极。
连俢肆听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再一看她清冷疏离的模样,感觉就像换了个人。
他顿觉胸口像是被利器划过一样,疼的难以言状。
沉默片刻,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
因为他不可能也不想放弃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
艰涩的动了动唇,连俢肆厚着脸皮再次张口,“其实我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并非……”
“你回去,我没事。”
没等他说完,唐翩跹就再次将他打断,依然是令他听后心口不自觉揪紧的颤抖嗓音。
连俢肆饱含自责的叹息一声,“怎么可能没事,都烧到快四十度了。”
染满忧伤和红血丝的双眸虚无缥缈的望着窗外,明明外面晴空万里,一看就知道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去踏青,可唐翩跹却觉得心里阴雨绵绵,笼罩她全身的是漫无边际的寒冷和迷惘。
“烧到五十度又如何,跟你有关系吗?”
并未把脸转回来,她冷冷的掀唇。
明知他是真心关心自己,她却一点都不想领他的情。
他心里的天枰已经偏向了他的母亲,那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缘分尽了,就散了,何苦强求。
望着她的眸色里溢满了受伤,以及因她冷漠以待而衍生出来的失落,连俢肆嘎声唤她,“跹跹……”
想起姜芙蕖昨晚的咄咄逼人,唐翩跹心里就像火煎一样难受。
若那位一夕之间对她充满了恨意的老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此刻依然执迷不悟的守候在她这个刽子手的女儿身边,不知道又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棒打鸳鸯。
唐翩跹不想去细想,想多了脑袋会疼,眼下她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清静一下,顺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哭过以后,把眼泪擦干,她会逼着自己忘掉这个人,做一个崭新的唐翩跹。
不,不是崭新的唐翩跹,而是崭新的许合、欢。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实在不想再次遭到姜芙蕖的羞辱和伤害,唐翩跹挣扎着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不走,是?行,我走!”
见状,连俢肆条件反射的站起身,钳住她靠近他那侧的肩膀,霸道但不失温柔的把她摁了回去。
“不要乱动,你还很虚弱!”
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唐翩跹哽咽的低吼,“把手拿开!”
知道她心里难受,急需发泄出来,连俢肆并没往心里,只是倍感失落的把手缩了回去。
“医生待会儿就会过来帮你做检查,你就是再生我的气,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么?”
说到后面,他近乎于哀求。
半背着他坐在床头,唐翩跹倔强的昂头,望向天花板,借此来控制眼眶里打转的液体,不许它们掉下来。
“身体是我的,我说了算。旁人无权干涉!”
‘旁人’两个字,她刻意加重了语调。
其间想要表达什么,以他的智商,她相信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连俢肆自然知道她说这话的意图,无外乎是想跟他划清界限。
一时间,眸色难免又是一黯。
何尝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失望透顶,不想见到他是真。
他也不想留在这里惹她厌,可她的身体都这么虚弱了,还不知道脑子里的血块有没有病变。
这种时候,要他怎么放心离开她。
都那么直白的赶他了,他依然纹丝不动,唐翩跹气不打一处来,趁他不注意,欲要再次翻身下床。
连俢肆这次是真的怒了,很不客气再度把她摁回去之余,他沉声警告,“不要逼我对你动粗!”
唐翩跹气得眼底雾蒙蒙的一片,瞪着他正准备反驳。
伴着病房门的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醇厚极富磁性的嗓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你倒是动一个我看看!”
来人是谁,连俢肆不用回头就已经明晓,因为声音太过熟悉。
这个人,不久之前才跟他见过面,化成灰他都认得。
本就蹙着的眉峰再度绷紧了几分,他垂在腿侧的拳头也在第一时间悄然攥紧。
司空青御,他还敢来!
来这里又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当着他的面杀跹跹?!
他要敢动手,他绝对不会跟他客气!
而病床上的唐翩跹,则是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来人。
见他手里抱着一束花,想来应该是送给她的。
总觉得这个人的长相带给她一丝浅淡的熟悉感,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
她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
还没用脑,脑袋就疼的像是要炸开。
在司空青御带上房门以后,抱着鲜花出现在连俢肆不用回头余光就能扫射到的区域时,他终于沉不住气,戒备的语气问,“你怎么会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唐翩跹也向司空青御抛出了她的疑问,“你是?”
没想到这小两口还真是默契,问个问题都赶在一块儿,司空青御眉尾微挑,显得十分诧异,也觉得很有趣。
就算连俢肆没回头看他,他也早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特属于他连俢肆的杀气和警告之意。
阿肆这小子在盘算什么,他一清二楚。
真是笨的可以!
他若想杀跹跹,昨晚又岂会收手。
趁她昏睡之际,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