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宁渊的侍卫们在这一刻,统统将手伸了过来,想要将宁渊拿住,宁渊想不到长公主竟然这般跋扈无理,说动手就动手,虽然突兀了些,可他却没有要坐以待毙的道理,双袖一震,并指成剑,运起内劲就朝其中两个侍卫中间的空隙破去。
那些侍卫功夫看着都不低,宁渊料想自己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但对于突出重围这事他还有些信心,他已经想得很好,只要被他闯出了这里,就立刻直奔欢庆殿,司空玄昨夜在宫中赴宴想必此刻也没有出宫,现下说不定也只有他和舒惠妃有能力将长公主挡上一挡。
情况也同宁渊预料的不差,那些侍卫即便有些身手,可单打独斗也不是宁渊一合之敌,他轻轻松松就震开了两人,从包围圈里脱身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直接朝殿门口掠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身影以完全不逊色于他的速度直追而上,刹那间就横到了宁渊面前,抬起手对着宁渊面门一掌拍来。
宁渊急忙也抬起手掌,二人掌心相接,宁渊还来不及将内里送出去,便感觉到有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由对方掌心直灌过来,摧枯拉朽一般竟然十分轻易就将他凝聚起来的内劲冲得七零八落,并且余势不减地突入他的经脉,宁渊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经脉里传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后退了好几部。
“涅槃心经!”齐公公似乎看出了宁渊所修炼的功法,一时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收掌之后,趁着宁渊吐血的功夫,他再度欺身而上,一指点在了宁渊脖颈的脉门处,彻底封住了他的穴道。
“哼,好不自量力的一个小子,齐公公曾经是先皇身边的护卫,受先皇遗命与先皇曾经专属的金吾卫到了本宫麾下保护本宫,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岂是你靠着那三两下功夫能跑得了的。”长公主慢步走了上来,冷笑着看了已经被制住的宁渊一眼,又对齐公公道:“此事便交给你了,务必要让他消失得无声无息,切莫给本宫找些麻烦!”
“母亲!”昭仪郡主还想上来说话,却被长公主喝住,“你闭嘴。”长公主怒道:“现在你随本宫去见婉仪,本宫还有话想问那个丫头!”说罢,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昭仪郡主没办法,齐公公和那些金吾卫只听长公主一人的命令,她有心想救宁渊却也不能,只好在跟着长公主离开之前,招过一个贴身的小太监,让他立刻去外边通风报信。
瞧着那太监迅速离开的背影,昭仪郡主又回头朝殿内望了望,轻道一声“真是作孽”,才抬步跟着长公主去了。
宁渊被封了穴道,又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押着,当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此时他终于有些慌了,额头上也浸出了冷汗,看着齐公公弯下腰,捏起他的下巴,将那个小瓷瓶里腥臭的液体往他嘴里灌。
瓶子里也不知是什么毒药,刚入了口,宁渊便觉得舌头麻了,原本还想用舌头抵着不往下咽的想法也泡了汤,齐公公见已经将毒药给宁渊灌了下去,又让人取来一个大麻袋,将宁渊从头套到脚,栓紧后由这些人扛了起来,朝最近的宫门口走去。
而等昭仪郡主差遣出去的太监将舒惠妃和司空玄找来时,整座寝殿已经人去楼空。
“遭了,眼下此处无人,八成是迟了!”舒氏扯过那领路的公公道:“这位公公,你可知道长公主将那位宁公子怎么样了?”
“奴才,奴才不知啊!”太监哭丧着脸,“郡主殿下让小的出来报信,小的只知道那位公子与六殿下走得近,才会来找殿下和娘娘,公主殿下今日生了好大的气,只怕……”太监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打量着舒氏的脸色,“不如,不如惠妃娘娘直接去面见公主殿下吧,殿下应该在后殿之内,要不要小的前去通报。”
“不,不必了。”舒氏抬手阻止了太监,她纵使与长公主接触不多,可在这皇宫里生活这么久也多少知道长公主的性格,“眼下人不在这里,十有□□是已经被长公主发落了,就算本宫向公主询问只怕也讨不了好,还是救人要紧,本宫现在就去见皇上,阿玄你立刻出宫,去联络赵将军和唐夫人,想来长公主还没胆量在皇宫中害人性命,有他们在宫外帮着搜寻,兴许还有一丝转机。”
司空玄脸颊绷得紧紧的,他对宁渊忽然被长公主派人拿住的事情感到十分震惊,听见舒氏的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舒氏也再度看了空旷的寝殿一眼,匆匆退出了这处宫苑,直奔养心殿。
而与此同时,在码头边一艘雅致的画舫之上,几个衣着华贵的人,也在说着同一件事情。
孟之繁今日穿了一身白狐皮裘袍,手里执着一柄茶勺,轻轻搅拌着眼前一方小炉上煮在紫砂壶里的茶汤,袅袅茶香飘了满室,坐在他对面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道:“这雪顶碧瑶茶,便是要冬日喝起来才有味道,听闻今年贡品拢共只有半斤,皇上自己留了一两,赐给太后一两,余下的全都犒赏了当朝三公,孟国公,景国公,宁国公一人一两,从前老夫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形,今日当真是托了孟世子的福,才能一尝这绝世珍品。”
司空旭在另一边轻笑着附和道:“我同庞大人想法一样,正巧昨夜又下了雪,这初雪景致,再配上这等好茶,便是神仙也难以享到这番乐事。”
“二位到底实在奉承我,还是在讽刺我。”孟之繁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