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亲自带着福临的抚慰上门都没能把济度请出山,就算后来济度改了主意不守孝二十七个月了,也最少得等老亲王过了百日后才能上朝。
这一下子就有了三个月的空白期,加上郑亲王过世,相当于议政会内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人物,这意味着必须得有人补上来。
这几年也正好是才俊青黄不接的时机,跃跃欲试想着进入八旗权力中心的年轻子弟们倒是人数不少,但能跟博果尔比竞争力的,那还真没有几个。
福临出席议政会最近一次会议,几位老成持重的宗亲也向皇上奏请该重新考虑襄贝勒是否有资格正式参政的事情了。
博果尔利用下江南一事在福临那边狠狠刷了好感度,提议举荐他的几位老臣在岳乐一事上一直都采取中立态度不偏不倚,他们说的话福临还是很乐意听的。
两相一合,博果尔顺利在屯田后续事宜上插了一脚,他年纪轻资历浅,还没有主事的资格,但共事的几位宗亲也没因着这个轻看了他。
——呵呵,如果说以前襄贝勒在京城中还是个空有尊贵身份的小透明,在他轻描淡写递上了政敌们对付岳乐的刀后,能混进议政会固然有祖上荫庇,但他们本人也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这位年轻的襄贝勒不是一个善茬了。
博果尔初入议政会,他虽然还只是暂时被拉来顶空缺的,能不能正式进入议政会还是两说,但也如鱼得水,混得很是不错。
屯田一事一直忙了三个月,到郑亲王百日一过,福临火急火燎地把济度召入宫中。
三日前福建八百里加急信函送到京城,属于白莲教分支的无为教广收教徒、煽动民心作乱,已成流毒之势,号召教众,密谋起兵覆清。
福临大怒之下,责令时任闽浙总督的范承谟彻查此事。调查结果更是让他大发雷霆,无为教活动范围很广泛,据说在全国各省都有支派。
若是其余地方还好,福临闻听连北京、天津等地都被波及了,根本就坐不住了,这跟被人打到家门口来有什么区别?
他手头得用的将领不少,但无为教流毒最深之地还是福建,福临心中最中意的将领就是曾经率兵在福建同郑成功作战三年的济度了。
国事为重,济度也没有推脱,当下整装待发。博果尔也在朝堂上请愿希望随军出征,在战场上磨砺自己,被福临婉言给拒了。
对方能答应就怪了,博果尔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福临会答应,他愣头青一样跳出来只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从不畏惧为国捐躯。
散朝后福临似乎怕他多想,还专门把他叫去乾清宫安抚了一番。博果尔一开始时适时地表现出了些微的不满,等跟福临交心长谈完毕,又露出释然羞愧之色,讪讪道:“都是臣弟愚笨,差一点白白辜负了皇兄的一片好心。”
福临带着几分得意笑道:“这没什么,朕毕竟年长你几岁,想得比你周全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深切感觉到这番长谈满足了自己刷兄友弟恭刚的欲|望,听闻无为教之事后一直很憋闷的情绪倒是也得到了缓解,一反前几天的苦大仇深脸,还有心情开玩笑了:“也不是朕阻着不让你上进,可自古先成家后立业,老亲王的百日已过,京中低迷了这么多天的气氛也该缓解缓解了。”
博果尔的脸颊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低头半晌,拿手搓了搓后脖颈,打马虎眼道:“皇兄说笑了。”
“朕可一点都没跟你说笑,”福临摊开御案右上角放着的一卷明黄色圣旨,笑着让吴良辅取印来盖上,逗他道,“年前就许了你了,这指婚的圣旨朕早就该发了,博果尔,你要是等不及了,早该来找朕说得。”
这人有完没完,我都这么尽职尽责配合你了,一下子就嘚瑟得蹬鼻子上脸了。博果尔有点不耐烦,连连摆手道:“没……弟弟没有等不及……”
福临哈哈大笑,又拿话刺了他几句,才让吴良辅把圣旨捧下去,看着下面手足无措的博果尔道:“你大可以放心,这次朕都提前派人去打听了,索尼家的女孩儿教养很出色,容貌声色在去年选秀的那批秀女中也是翘楚,绝不会亏了你。”
娶个侧福晋那种货色也就算了,要是嫡福晋也摊上董鄂氏那样的,他得多倒霉啊?博果尔露出点心有戚戚焉之色,联想到前世的经历,他这个表情做得再真诚不过了。
好不容易从乾清宫出来,博果尔长舒一口气,出了宫门打马回府,跟娜木钟说了一声福临圈出来的大婚日子。
娜木钟禁不住喜上眉梢,拿帕子按着唇角,笑道:“我算着也差不多了,郑亲王百日都出了,亲王府的白绸也撤了,正该闹点喜庆的事儿缓缓京中的气氛呢。”
不仅福临派了人留心打听,娜木钟也在密切注意着索尼府上的动静。她对儿子选定的嫡福晋人选也算满意:“年节时索尼福晋还来我这里请安呢,看着规矩什么的都不差。”
索尼膝下就养大了一个嫡福晋所出的女儿,但他六个儿子中就只有次子早殇,其余五个儿子中长子噶布喇和三子索额图都是正室所出,后面养大的几个是两位侧福晋和一位庶福晋生的。
府上怀了孩子的都顺利生了,生下来除了一个也都平安长大了,最起码能说明索尼福晋不是个对孩子下手的恶人,娜木钟为这个也高看她一眼。
想到从皇太极到福临两代帝王后宫中无数死掉的无辜孩子,她忍不住叹道:“皇上的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