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环着她的腰,来到婴儿房。奶妈是住在这里的。孩子又胖了一些,也白了些。
初初从奶妈怀中抱过孩子,一股奶腥味儿。孩子衣领处都是硬硬的奶渍,把下颏都磨红了,初初不悦地道:“刘嫂子,除了管孩子之外,还有别的事吗?”刘妈道:“没有。”
“既然没有,应该尽心尽力护理孩子才是?”
刘妈瞟了她一眼,不服道:“孩子不是看得很好吗?好吃好睡的,又没有生病。”
她还挺有理。
初初落下脸来:‘你以为这是你家里的孩子吗?对什么都没有要求?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头一次出来做奶妈吧?这么不懂规矩。”
“一个王子也被你弄得这么脏。我今天说了,如果你不改,那只有请你出去了,到帐房那里领你该领的银子。你看如何?我想你走了,会有许多懂规矩的人在外面排队等着的。”
这个刘妈道:“我并没有得罪七奶奶,为何您一上来就瞅我不顺眼,拿我开刀。”
初初冷笑道:“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不服我?”
刘妈固执道:“我觉得我没有错。”
初初道:“你进来的时候,难道太太没跟你讲吗?喂孩子要干净,孩子每天至少洗两次澡,衣物每天要换两次,咱们金鼎国热,这都是奶妈应该做的,不然每月怎么配拿五两银子,似你这等,象照顾自家孩子一样,脏些热些都无所谓。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王府。这是平王爷的嫡长子。”
刘妈仍是不服地道:“当初是太太招我来的,要走也听太太的。”
这个媳妇三十多岁,有几分姿色,穿戴上按她的身份来说也算上等。但却不怎么聪明。
其实只要她说改正,初初也不会抓住错处不放,可是她不但不改,反而自觉有理,还硬气得很。难道在府中她还有靠山?
初初道:“好,你抱着寒儿跟我走吧。”
清平道:“你真的要赶她走?”
初初道:“不是我要赶她走,是她自己不想干了。”
“城雪,她也没什么大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清平在她耳旁柔声道。
初初心道,象你这样,只会姑息养奸。
这媳妇扭动着丰臂不屈不挠地在前面走着。进了大殿,欧阳夫人和端木成正在争论着什么。
这媳妇进去,抱孩子跪在地上,初初也随后进来了,冷冷道:“你跪着可以,怎么也让我的寒儿跟你一起,难道他也犯错了吗?”
清平从她怀中接过孩子,极其文雅地抱着。初初命海棠接过去。
这刘媳妇向欧阳夫人哭哭啼啼地道:“太太赶我走吧。王妃容不下我了。”
初初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只由她说。
欧阳夫人落下脸来,道:“怎么回事?王妃如何容不下你?”
她用丝帕擦了一把眼泪,委屈道:“只因小王子衣服上沾了点儿奶渍,王妃要赶我出去,奴婢对小王子已有感情,走了实在舍不得,小王子也依赖我,奴婢一直尽心尽力,小王子也健健康康的,从来没有过闪失。还请太太明断。”
欧阳夫人本来懒得管这类事,何况今天又说放权给城雪,这媳妇妖里妖气,她本不喜欢,便道:“把孩子抱来我看。”
她也看到孩子下颏被硬奶渍磨得通红,便指着孩子的下颏道:“你就是这样尽心的吗?亏你还有理,自称尽心,你若是再尽心些,寒儿的下颏就得磨出血泡来了,你这恶妇,还死不悔改,若不念你喂过寒儿几天奶,就把你打出去。来人,叫白管家给她算帐。”
这媳妇哭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太太,念在小王子健康的份儿上,饶过我吧。我以后会改的。”她一边抽泣,鼓荡荡的胸部,跟着上下颤动。
一边的端木成道:“太太,您一直都是宽以待人的,不会因为区区小事开罪于人,咱们王府一向有容人之量,不然和那些小户人家有什么区别。”
太太身后的白菊眼睛直直地瞪着端木成,又寂然地看了初初一眼,然后垂下眼帘。
这媳妇也哭道:“太太给我一次机会吧,若有下次赶我走也不迟啊。”
欧阳夫人道:“既然这样,寒儿毕竟是你七奶奶的儿子,你问问七奶奶吧,她若是饶你,我便饶你,”这媳妇才又假模假式地跪行到初初面前道:“求王妃再给贱婢一次机会吧。”
初初心道,你还真是会演戏,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你若早悔改,我早饶了你,做错了事,还跟我叫板,初初扬起下颏道:“既然你非要到太太面前悔改,大爷也替你说情,咱们王府不是小户人家自然要大度些,不然更显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小气,失了大家风范,也许在你眼中,我和你一样,出身贫门,你才要到太太跟前讨说法,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媳妇连忙称谢,磕了一个头。
欧阳夫人道:“你若不改,也不用到我面前来了,七奶奶叫你走你就走吧。以后这府中的事都交给七奶奶处理了。”
“是,”刘氏又磕了几个头。
“把孩子抱回去,好好伺候着吧。”
“是。”
她抱着孩子,从端木成跟前走了过去。白菊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端木成,而端木成盯着刘氏扭动的丰臀送了出去。
端木成转过头来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前些日子矿中塌方,死了一百多人,后事也在处理之中,我觉得还是等处理完,再让平王爷前去,到那时金矿也步入正轨了。”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