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楚而清晰。“云太子若真为三小姐好,就该就此远离之,莫要害人害己。”

云墨眯了眯眼,“先生此话从何说起?”

易水云摇摇头,“很多事情我不便告之,但听易某一句劝,云太子生来尊贵,又胸怀九州天下,将来俯瞰山河登九重楼阁建不世之功也不在话下。而如今你所有的执着,只会毁了你的一生。”

他转身,语气淡淡萧索如烟。

“我言尽于此,请云太子三思而后行。”他负手消失于夜色中,声音飘渺如天边飘来。“等到了南陵境内,侯爷会亲自接三小姐回家。也许那个时候,云太子便知道易某是否枉做小人了。”

夜色又沉了一分,他的身影浸没在夜色里,像浓得化不开的墨。他眼神静寂如水,远远眺望着黑夜苍穹,似乎想要一寸寸将这黑夜撕裂,尽在他掌握之中。

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微笑。像盛开的昙花,又似地狱三途河边艳丽的彼岸花,更似缠绕的藤蔓,分不清到底是妖魅惊艳还是复杂深沉。

亦或者,都有。

他手指按在胸口上,想起那年在黑木林里,火堆旁,他于火光中凝望着她的容颜。

“为什么喜欢着大红色?”

她挑眉,十分骄傲道:“因为我娘说了,女人这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刻就是做新娘的时候。因为那一天,新娘子要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她撑着下巴,十分向往道:“娘说,我以后长大了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

彼时他只是微笑不语,心中却下了决定,一定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做这世间最美丽的新娘,无人可敌她一分风华。

只是,为何她眼中却有深深的悲切呢?那个答案,似乎并不如此简单呢。

大红嫁衣么?

十二年了…

十二年的坚守,十二年的执着,如何放弃?

他转身离开,路过她屋子的时候,下意识停了停,这大约是习惯。她时常会做恶梦,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有时候恐慌害怕,有时候又呆滞无神。他想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予安慰,他想在她脆弱的时候,做第一个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里面什么反应,便知她已经睡下。他放心的离去,然而刚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发烫发痛。

他立即转身,踢开了大门,闪身而进。

“青鸾。”

凤君华从噩梦中惊叫而起,脸色苍白如雪,眼神空洞而呆滞。茫然中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下意识抬头,那人已经坐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又做恶梦了?”

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我看见…看见一双眼睛…”她声音很低,有着深深的脆弱和沉沉的哀痛。“看见一双绝望的眼睛…”

“是谁?”

他拍着她的背,轻声询问。

“不知道。”

她摇头,颤抖得更厉害。

“好多人在笑,在说话…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她很害怕,似乎在承受什么非人的折磨,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从头到尾,她的眼睛都看着一个方向,她在说,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出来就会死…”她双手抱着头,额头上冷汗涔涔。

“头好痛…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云墨在她身上一点,柔声道:“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忘记就好。”

“不,不只是一个梦。”她抬头,目光凄凉而哀切。“是我的记忆,那是我的记忆。她一直在看着我…”

一团白影忽然窜了起来,扑到凤君华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身子颤抖得比她还厉害。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太痛苦了…”

一刹那,凤君华听到了它的心声。

她心神一震,连忙将它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盯着它的眼睛。

“你知道什么?那个人是谁?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云墨皱了皱眉,隐约觉得,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些让她无法接受并为此承受锥心之痛的事。

火儿还在颤抖,它目光惊恐而害怕,又隐着那一晚的血色和无可奈何的愤怒。它用力摇头,似乎要甩开那些记忆。

“火儿?”

火儿忽然从她手中挣脱,闪电般的窜出了窗外,似乎外面有猛兽在追。

凤君华怔了怔,大喊了一声。

“回来。”

然而没有动静,前年雪狐,一旦认主,一生不可背叛,唯主子之命是从。这一次,它却罔顾主人的呼唤,跑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它怎么了?”

凤君华面色怔然,眼神呆滞。

云墨看着被打开的窗户,窗外有冷风吹进来,空气里丝丝冷意蔓延,寒意沁入骨髓。

“没事,它会回来的。”

凤君华还是有些怔怔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它好像知道什么。”她回头看着他,“你养了它那么久,它没告诉过你什么吗?”

云墨摇摇头,“那天我回去救你的时候,在半途中遇到它,它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就像刚才那样,浑身都在颤抖。后来我回去后,它好长一段时间都沉默的不出声。有一次我问它你在哪儿,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想表达什么。”他叹息一声,“可我看不懂,然后它打翻茶水,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他说到这儿,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它说,‘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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