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知道方海珠家的情况,方海珠自幼就是孤儿,放在舅舅舅妈家养,结果一样大就把她卖了,卖给一个老头子当续弦,收了重金彩礼,还把方海珠用安眠药放倒送到了对方家里。
好在那个老头不能人事,人也不错,知道方海珠是被迫后把她当作了义女抚养,供她念英语学校,送她出国,培养她成才。
因为有这样一个童年,所以方海珠对于所谓的亲人,都埋着一种浓浓的恨意。
这种恨意也同样的,蔓延到对安好姑姑的态度上来。
她觉得,当时安好江华大肆冤枉诬陷,如果安好的亲姑姑能出来说两句话,那就是对江华强而有力的打击,可是她亲自去请的,安好亲姑姑却推脱再三,最后索性避而不见。
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先在安好居然要去帮人家,她真觉得安好圣母玛利亚的心,让人既是心疼又是恨啊。
“海珠,当时她有自己的难处,对她来说,如果帮了我,就是伤害了婗安雅。”
方海珠有些生气,没说话。
车子还是往安好说的地方开去的。
安好也知道方海珠对所谓的娘家亲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和憎恶,多说无益,她和她姑姑接触过一次,知道那是个朴实又善良的妇女。
车子到了目的地,场面已经冷清下来,到处可见强拆后的狼藉和莽荒。
原本那有条巷子进安好姑姑家,可是因为强拆四处都是砖瓦,巷子早就被淹没了。
从倒塌的房子里,安好远远看到有几个人走了另一条路进巷子深处,安好也绕了过去,才发现那些远远看到的人,是记者。
方海珠是机敏的,知道安好这样的面孔出现在这种地方会引来多大的轰动,挺身站在了安好前面,挡住了安好。
不时,她转头低声对安好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我去看看情况,如果让人拍到你,明天你又要上新闻。豪门阔太和娘家穷亲戚,你相信我肯定不会出来什么好新闻,对你不好,对你姑姑家也不好。”
“知道了。”
安好这点还是明白的,所以她走的时候也一直再刻意压低头。
好在场面比较混乱,拆迁户还在那抗议,摄像机也忙着捕捉那些抗议的拆迁户激愤的表情,没有人顾及到身后跟着个大画家。
安好进了巷子后就躲到了一家便利店的小院子里。
安好没想到,真就这么巧,婗家姑姑和她的表妹刘晓艳,也会在这家便利店的小院子里。
刘晓艳看到安好的那一刻,傻眼了,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哭泣着的妈妈。
“妈,那是不是我安好姐姐?”
这句安好姐姐,听在安好耳朵里很窝心。
刘晓艳能这样叫她,也便想得到平常刘家夫妻是怎么教她的,她们,并没有把安好当作外人。
婗家姑姑摸着眼泪抬起头来,看到安好的时候,也吃了一大惊。
这样认亲的场面,其实颇为尴尬,不过看到婗家姑姑手腕上的血是,尴尬就化作了心疼。
“姑姑,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听到安好的关怀,婗家姑姑忙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拆房子的时候我上去拦,被那个大机器打了一下。”
刘晓艳却对着安好委屈的哭诉起来:“安好姐姐,他们根本是故意的,我妈妈就站在那里,活生生一个人,他们的推土机就下来了,如果不是我拉了我妈妈一下,我妈妈肯定整个人都给铲子敲死了。”
安好听的愤怒,看那伤口,着实不浅,想到她姑父,她焦急问道:“姑父人呢,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安好姐姐,他们可能会把我爸爸弄死。我听我同学说的,他们村强拆的时候有个人就喝药了,结果被送去医院后没有抢救,拆迁办的人把尸体藏了起来,怎么都不肯还给他们。姐姐,你救救我爸爸吧。”
居然有这种事。
安好听了也害怕,打电话给了方海珠:“海珠,你现在过来一下。”
方海珠到前面去探情况,听了一些消息过来,原来这次拆迁建造机场的工程,虽然是政府出资,但是包给了建筑大队,这个建筑大队老板居然以他们这一片陈旧败落为由,串通了拆迁办,给她们这一片的征地赔偿款定的非常低,比周围其他地方低了3000多一个平米,所以这一片的居民情绪激愤,拒绝拆迁。
方海珠接到安好的电话,就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了安好的姑姑,之前因为安好接受采访的事情她来拜访过安好姑姑,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并不陌生。
当时对安好姑姑心有不满,可现在看到对方灰头土脸,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眼泪涟涟的样子,却也心有不忍。
“怎么弄成这样,婗姑姑,谁打了你?”
“别说了,先把人送去医院。”
当务之急,先包扎伤口再说,然后就是找到婗家姑父,房子的事情可以再说,人要先保证安全。
“那你们显出来,记者们都进最里面去了,好像有个人开煤气要自杀,你们赶紧过来,我先去开车。”
“恩。”安好点头,转身握住了婗家姑姑的手,“姑姑,我们先去医院,姑父那里你放心,我会找到的。”
安好就是颗定心丸,眼见着绝望的事情,随着安好的出现,也有了希望。
刘晓艳和婗家姑姑对安好是感恩戴德,亲情在危难之中,靠的更拢了一些。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