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正是金铃儿,现下已经不再是林广铮的外室,而改投在了邓氏家中。舒悫鹉琻
这时尹妈妈也起了身,热情地招呼这两人坐下后,回头吩咐兮兮再点两盏茶来。
邓氏坐下后,摇着团扇笑问道:“洪妹妹好兴致啊!大上午的没事儿可做?跑来尹大姐这里讨茶喝了?最近家里没待什么客吗?”
一问到这话,洪姑姑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了:“最近买卖秋得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前前后后我家就待过两位客,没再多了!这不,姑娘们都嫌累着了,我就让她们在家好好睡个回笼觉,养养神儿!邓姐姐也好兴致啊,这么早就领着金铃儿出来转悠,家里没客?”
做她们这行当的,上午总是起不来*的,若是看见哪家姑娘一大上午地在街上转悠,一准是没客,想出来露露脸招招蜂蝶的。洪姑姑这话有些酸着邓氏了,邓氏急忙应口道:“瞧你说的,我家金铃儿前几天忙得抽不开身,好容易送了客,出来歇口气儿罢了!顺便啊,想去花好月圆瞧瞧,听说那家要关张了。”
兮兮送茶来时听见了这句话,顺口说了一句:“昨天就关张了。”
“是吗?”邓氏回头看了兮兮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哦……”兮兮忙说道,“我昨天路过时见门已经关了,听说存货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哪儿是路过看见的,是昨晚听冰帅对龙翠月说的,让龙翠月先别去开铺子,省得那醋明珠又来闹。
“哎哟,可惜了啊!”邓氏一口惋惜地对金铃儿说道,“果真是几天没出了,连花好月圆关张的时都不知道呢!我原还想去那儿再添几盒脂粉,现下看来是错过了。这都要怪那山西来的客人,喜欢你喜欢得紧,半步都离不得呢!今早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好生养着你,下回再惊幽城还得上我们家来!他下回若真来,我可得多跟他讨几盒脂粉钱。”
“几盒脂粉钱就打发了?”洪姑姑接过话笑道,“邓姐姐你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我这人心善,向来好打发的。这不——”邓氏晃了晃手腕上沉甸甸的一个银镶玉的镯子笑米米地说道,“那客人头天来我家就送了我这么一个东西,不值什么钱,横竖啊我就是好打发的!”
兮兮瞄了一眼邓氏手腕上的镯子,少说也有十两左右,镯子上镶嵌了四颗小拇指大的方玉,再怎么也值个二三十两。邓氏分明是有意显摆给洪姑姑看的。
尹妈妈伸头往邓氏手腕上瞧了一眼:“果真是好东西呢!不论那几个玉片的厚薄,单是那点银子就有十来两吧?好个阔气的客人!”
邓氏自觉脸面生辉,忍不住搭手拍了身边的金铃儿一下,含笑对尹妈妈说道:“都是占了我家铃儿的光!那山西客人什么地儿没跑过,什么姑娘没见过,就眼巴巴地要宿在我们家,一连好几天都粘着铃儿呢!坐一处坐,睡……哎哟喂,瞧我这嘴巴,竟忘记了这儿还有个大闺女呢!横竖啊,就是喜欢得紧,走得时候千不舍万不忍的,真是一步三回头啊!临去了还给了我一张五十两的钞子,让我好生给铃儿补养呢!”
尹妈妈笑道:“那五十两也够你歇几天的了!”
“可不是吗?”邓氏说得眉飞色舞道,“我们家到底还是铃儿争气呀!一般人我不爱让铃儿亲自待他们,别以为有两个铜板就想登门做爷,美了他了!对了,洪妹妹——”她眉毛一挑,转脸问洪姑姑,“你家里宿着个什么人?”
“谁知道去?”洪姑姑压着心里的得意说道,“瞧着买卖人不像买卖人,做官的不像做官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去!我倒是想打听个去处,你们猜他怎么着?”
几个人都好奇地盯着洪姑姑的脸。洪姑姑以扇掩面,噗嗤笑了一声道:“我一问那爷的出处,那爷就往我脸上扔了两张钞子,跟打发外面乞丐似的!我说我洪姑姑又不是没见过大阵仗,犯得着这样吗?谁知道我捡起那两张钞子一瞧,哟,是汴京城永丰商号的票头!每张二百两,两张就四百两,这还只是头夜里给的呢!”
邓氏脸上那股眉飞色舞瞬间消失了:“出手这么大方?还是永丰商号的票头?”
“这我哪儿敢说假呀?”洪姑姑好不得劲儿地笑道,“再往后我也不好打听他是什么人了,从汴京城来,横竖也是有来头的。我呀,只管叫我那几个姑娘好生待着。偏他喜欢小巧玲珑的,捡了我新买的一个姑娘伺候着,顺手又丢了一张钞子,说是给姑娘添衣裳脂粉钱的。这不,我出门也想往花好月圆走一遭呢!谁曾想人家关张了!”
洪姑姑说完,好一串爽朗的笑声,听得邓氏脸色讪讪,一时很不得劲儿,心里一阵埋怨。兮兮倒是觉着有趣儿,巴不得她们再说一说。
这时,邓氏起身对金铃儿说道:“铃儿,我们还得去买东西呢,走吧!”
第一声叫金铃儿,她压根儿没应声儿。第二声叫时,她这才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儿。邓氏好不奇怪,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见斜对面东月轩门口停着一辆小香轿。轿上走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兮兮一看,那不是唐宣贞吗?
没等邓氏说话,洪姑姑先叫唤了起来:“瞧瞧!瞧瞧!那不是幽王府的宣贞小姐吗?”
“唐宣贞嘛,”邓氏瞥了洪姑姑一眼,口气略显不爽地说道,“谁不认识啊?先前是城外寺里的姑子,现下却成了幽王府的掌家娘子了!”
“这才是命好的呀!”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