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行至宫门口,雷云雷安已经侯在马车旁,看到兰裔轩身边站着的弦月,眼底有片刻的诧异,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顿从对方的眼底看出惊喜,迎了上去,弦月不明事由,对兰裔轩那般决绝,雷安心里自然是有气的,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敢发作,唯恐惹得弦月一个不高兴,她就提离开的事情。
“哎呀,你们都在这里等我啊。”
弦月走到二人中间,嘴角上扬,脸上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就连那说话的声音也透着嬉笑随性,雷云顿时松了口气,他和雷安一样,最担心弦月提让他收拾行李的事情,现在见她这样,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是松了口气。
弦月绕过两人,直接跳上马车,见兰裔轩几个人还愣在原地:“再不上来,我自己赶车走了。”
雷安雷云二人不知道弦月和兰裔轩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皆是一头的迷雾,本能的看了兰裔轩一眼,却见他已经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雷安慌忙上前,从马车的后备取出凳子,放在兰裔轩脚下,挑了挑眉,一副受不了的模样:“雷安,下次你直接把你家公子抱上马车。”
弦月轻笑了一声,放下车帘,又很快撩开,看着唇边带笑的兰裔轩:“就像新郎抱新娘子一样。”
兰裔轩嘴角的笑容僵住,堂堂七尺男儿,还是他这般高贵雍容的人物,在弦月的口中却扮演着娇羞的新娘角色,雷安一听,面色铁紫,然后很快低下了头,双肩颤抖的厉害,弦月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们家公子仁义无双,不会介意你取笑他的。”
雷安抬头,果真笑出了声,后脑勺突突的跳,像是被灼出一个大洞,他紧抿着唇,很快止住了笑意,若非知道公子现在心情好,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笑啊。
“弦月姑娘力大如牛,下次就劳烦你抱我家公子上车了。”
雷安负手而立,直直的盯着她的模样,仿佛这件事非她不可的模样:“不然换我们家公子抱你,你再拉他上马车。”
弦月凝眉,单手托住下巴,似在思考些什么,坐在马车门口,偏过脑袋,盯着兰裔轩:“兰公子,你觉得哪个好。”
她的模样认真,仿佛真的是在很慎重的考虑雷安的建议。
弦月坐直身子,单手撑着马车,跳下了马车,一跃站定在兰裔轩的身侧,抬腿,脚尖灌注了强劲的力量,直直的朝着兰裔轩脚下踩着的sān_jí台阶踢了过去,同一瞬,伸手就要去捉兰裔轩后背,兰裔轩的背后好像长了双眼睛,灵活的避开弦月的攻击,因为脚下的踩板被弦月从踢断,那颀长的身姿却比蝴蝶还要轻灵,踩着被弦月踢坏了脚板,纵身一跳,已经翩翩落在马车上,背对着弦月,那空濛的眸,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眼底终年不化的浓雾,泛着淡淡的暖光,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站在地上悠闲的拍着手的弦月,对着雷安挑了挑眉:“这方法多管用。”
然后,用手支戳了戳兰裔轩的小腿,示意他让位置。
“弦月姑娘,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哪有女人会用手指去戳男人的腿的。
弦月纵身轻跳,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右腿成弓形:“我不是女人。”
弦月顿了顿,继续道:“那你干嘛不叫我公子,叫我姑娘做什么。”
弦月转过身,放下帘子,背靠着马车,双手环胸,两人面对面坐着,弦月见兰裔轩不做声,无聊的闭上了眼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两人一路无话,兰裔轩没有回到弦月在景阳宫的那些问题,依旧在心底保留着自己的秘密,或许是因为自己把亲情看的很重,弦月没有逼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有些时候,坦诚只会增添负担。
回到府里,天已经蒙蒙亮了,马车停下,兰裔轩动了动身子,坐在他对边的弦月已经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睛一瞬间瞪的大大的,看着对边的兰裔轩,转过身掀开帘子,远远望去,四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之所及,皆是白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眼前的那高立的府邸却看的十分清楚:“到了。”
她看都不看坐在对边的马车,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拍了拍雷云的肩膀,捂着张大的嘴巴,又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她说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
雷云看着弦月迷糊的背影,刚走到门口,便有府里的下人热情的迎了出来,自新年那晚,她发了红包之后,带着大家疯了一晚,在府里的受欢迎程度也是蹭蹭的上升。
“公子,弦月姑娘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夜里的大街是十分寂静的,他和雷安两人在前边赶车,还能听到她打呼的声音,怎么这马车刚停,她就醒了,平日里她可是雷打不动的啊。
兰裔轩淡淡的瞥了雷安一眼,转身对雷云道:“小心盯着她。”
她这般身手,比起常人,何止警醒百倍,不要说停下马车这么大的动静,便是叶落的声音也能够察觉,她现在已经把他列入危险名单,怎么还会与他亲近,没搬出去,就已经最大的让步了。
隔着重重的迷雾,已经看不到弦月的踪影了,雷安看着兰裔轩的背影,走进雷云:“公子什么意思?”
“就是让我们盯着弦月姑娘,别让她出什么事。”
雷安抬头,十分不满,这不是废话吗?他以为他是傻子,这个都不明白,只是如果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