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的女人用一种弱得仿佛一掐就断的声音恳求着。或许是多日没说话的缘故,嗓子有些养了回来,此刻这声音听起来略沙哑,却年轻。
周大停了脚步,确定不是诈尸后,慢慢回到麻袋边,蹲□去,颤抖着解开了扎住口子的麻绳。
月光照在露了出来的那张女子脸上。蓬头散发,虽然早看不出当初的美貌了,但是此刻当她慢慢睁开眼时,这双斜斜勾挑上翘的眼里透出的如水妩媚,仍是周大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
他定定望着她。迟疑了下。忽然想到那家人,顿时一阵压抑,颤声道:“妹……妹子……对不住啦,你要是没死,我只能叫她们回来……”
秋蓼低低叹息了一声,望着蹲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抬起自己的手,慢慢解她的衣襟。
她的身上很瘦了,但是因为产后不久,胸脯却是鼓胀鼓胀。在月光下白得耀目,白得比银子还有魔力,如磁石般紧紧地吸住了男人的目光。
“大哥……你晓得你是好人……”
秋蓼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脯之上,轻轻揉压,声音如泣如诉。
“我本来也是官家的女儿,可是自小不幸,父亲问罪后,家破人亡,我才被卖成了婢女……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病得很重了,要是你不肯发慈悲,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您救了我,我报答你后,我便会去投奔我的表哥,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男人的手被压到那两团雪白鼓胀上被动地揉动时,便似中了魔怔,呼吸陡然粗浊起来,整个人化成了木雕泥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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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
元康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反反复复的战事消息里,最后传来北军忽然转道西北,在经略徐若麟的指挥下攻入山西,取了首府大同作为呈给金陵的新年贺礼之后,原本仿佛已经习惯得开始有点麻木了的金陵人,似被春雷惊醒的蛰虫,一下又被接下来的另个消息弄得兴奋无比——皇帝赵勘终于发怒了!在屡次召回魏国公徐耀祖无果,次次被他用病体缠绵来推诿后,这一次,他连发了三道申饬圣旨,痛斥他国难当头却丝毫不谅君心,严令他立刻回朝取代连吃败仗的李续。徐耀祖终于抵不住压力了,连夜从道观赶回金陵,在这一年的二月,在两个皇帝亲派监军的随同之下,挂帅北上。
对于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父子兵斗战场见,金陵那些素日里不管与徐家合不合得来的人家,尤其是在妇人闺闱里,大家幸灾乐祸般地议论过后,最后不约而同得出了一个足以能警醒人心的教训。那就是女子固然要守德,但家中男子,亦是不能任意荒诞行差踏错。瞧瞧,魏国公府徐家如今正上演的大戏,不就是魏国公年轻时在外头没管好自己的恶果吗?子债父偿。如今自作自受,且看他如何收这个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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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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