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愣愣的瞧着楚戈的背影,刚在灶里她听到沈氏说叨楚戈了,就急忙赶出来,寻思着先把话茬岔开。
其实早先她知道沈氏和文氏打得什么鬼主意,要不这俩人也不会没事找事的见天吵吵,而且每次还是在自个儿跟前闹腾。
她俩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然后让楚老爹出来唱红脸白脸,好让她自个儿说出要楚福寻屋子,可她既然想的明白,当然就不会轻易上套了。
所以刚才沈氏想要支开她,问问楚老爹的情况,那会儿楚戈说是要替她去,她就说着让楚戈留下来,好让楚戈听听,他老娘使的啥埋汰人的招式。
可这会儿倒把楚戈给折腾的窝火了,她有些后悔,暗自嘀咕,刚才是不是自个儿把这事给办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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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算是瞧出来了,楚老爹他们肯定是这样想的,一家子人吵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没有隔夜仇的,特别是楚戈,一开始估摸着会发点火,可过了一阵也就没事了。
因为像以前,他们变着法的把楚戈赶到了下阳村,连这件事他都可以不计较,让他们挤到自个儿家院里过活来,那昨晚那事儿,楚戈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所以,自打那天晚上过后,楚老爹和沈氏他们又跟没事人一样了,啥啥都装着糊涂。
不过,这一次,楚老爹他们是失算了,楚戈他是真的窝火了。
秀娘瞅着也明白,楚戈这回是真的气着了,以他那个直筒性子,他是最瞧不上暗地里使绊子的。本来么,一家子人过活,有着啥了都摊开了说。该大伙合计的合计,该大伙帮忙的帮忙,没必要整天使小心眼儿。
他楚戈是好说话,是憨木老实,可他不是傻子,你好言好语的直接唠叨,他说不定还会寻思着帮帮忙,可你要是使小心眼,让他上赶着追在你屁股后头说是要帮衬你寻大屋,那这事就是行不通的。
楚老爹和沈氏最先瞧出来。虽说楚戈每回见着他二老,都有开口叫唤,可瞅着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一天除了打柴下地,回来后啥也不说,又或是啥也不过问,就好像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秀娘打理了。
他这样不闻不问的,反倒把沈氏的心慌给勾出来了。以前她还有个理由撑撑腰杆子,说是有楚戈在,秀娘这小婆子不敢给她耍横。
可现在楚戈这样子,她倒是怕秀娘哪天耍起那风风火火的劲儿,把她和老头子,还有老大两口子一起赶着出去。那到时她可就真真的要睡饱谷地去了……
沈氏自个儿琢磨着小九九,面上也没表现出个啥来,只是楚戈闷着气的这两天。她在家里啥活都帮着干,啥活都抢着干,那嘴儿也闲着下来了,没有见天的嘚啵嘚啵个没完。
秀娘瞅着也不说啥,反正是一些摘菜洗菜的小活。沈氏要是帮把手,她好着能腾出空来洗洗衣裳。
赶好今儿日头高着。秀娘喊着刘氏一块到小溪边洗衣去,这茬要是手脚麻利些,洗完衣裳麻溜的撑开晒着,估摸着不到下半晌就能干透了。
秀娘架着一个大底子的木盆,里头放着一堆脏衣裳,她和刘氏笑叨着出了院门。
俩人下了小坡,走过大土道子来到了山脚边,她们寻着处高地,放下木盆开始淘洗上了。
这茬小溪里的水不那么透凉,手浸进去也不难受,毕竟叫日头给晒了一早上了,这会儿洗着刚刚好。
刘氏抓着俩件衣裳浸到水里,回头看着秀娘,“啥?妹子,你说你大伯子不寻大屋了?”
秀娘坐到刘氏身边,“也不是,他寻是寻哩,只是我婆婆说了,六嫂你这也怪忙的,几个娃子要照顾,我这俩天地里闲着,她说让我自个儿寻去。”
其实是沈氏前儿来找她了,好说歹说的把话搁下了,让她帮着给楚福寻个屋子,秀娘瞧着沈氏软下性子和自个儿说叨了,她琢磨着也就先答应下来了。
刘氏摆了下手,装装样子推脱了两句,其实她心里正巴不得哩,本来她和秀娘俩家是邻个儿,帮着寻问屋子是应应的,可是这老大家的没钱,她要是帮着说和了,又怕让卖家说是糊弄人,她要是不帮,自个儿又和秀娘处的这么好,也说不过去不是。
秀娘知道刘氏的心思,她只是笑着,“得了六嫂,这事儿我就接过手去了,不过啊,我寻着要买田地那事儿,你还得帮我问问。”
刘氏笑着满口答应下来了,她把衣裳铺在石头上,使着宽板面的洗衣棍拍打着,她瞅着秀娘的洗衣盆,刚喊着她出来的时候,沈氏忙上前拿掉了几件,说那些是自个儿的小件,一会自个儿洗就得了。
她琢磨着笑笑,对秀娘说叨,“哎,妹子,你婆婆可是转性儿了,我刚瞅着她还帮你干家务活哩。”
秀娘挽起袖子,佯怒的看了刘氏一眼,“六嫂,啥叫转性儿了啊,我婆婆以前就老帮着我忙活家里边呢。”
刘氏扁扁嘴,“呦呦呦,你这女子,你那小嘴儿到外头蒙蒙别人兴许还过得去,你这会想寻思着蒙我啊?我可是你家邻个儿,你家今儿早吃的是锅巴米粥我都知道。”
秀娘瞧着刘氏一笑,靠着她近些,“闻着香吧,这可是我做的。”
“德行,夸叨俩句还就飘起来了……哎,说真的妹子,你院里这俩天是咋了,平时吃饭的时候都吵吵嚷嚷的,最近咋就悄默声了,咋了?你们分屋吃了?”
刘氏一手支着洗衣棍,一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珠,忽的想起了这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