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时候,鲁三是反应最快的:“小楼,去叫牛医生来!”小楼慌忙飞也似地冲出大门,鲁三一摞袖子便要冲上楼去,却被鲁梅拦住:“你给我站住!这事儿轮不到你管!”鲁三瞪大眼:“阿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让公子闹事儿?你要吃醋也不挑这会儿!”
鲁梅青了一张脸:“你丫的少在老娘面前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楼上出不了事儿,谁也不许上去!”就在鲁三狐疑的档儿,楼上砰砰砰又响了几声,鲁三一掌摸脑门,叫道:“完了,六发都打完了。”鲁梅却冷笑:“以白公子的枪法,一枪还不足以解决那小丫头?别开玩笑了!”鲁三气道:“其实你巴不得公子把她给毙了!这才拦我!但你有无想过,若那丫头真有个闪失,公子以后能好过?”鲁梅脸色一僵,继而哼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一个小丫头算什么。”
当小楼带着牛医生赶到的时候,鲁三正要撞门,鲁梅却倚着楼梯扶手冷眼旁观,鲁三忍不住冲鲁梅火道:“备用钥匙再不拿来,我可管不了你的花梨木!”话音未落,门却突然开了,白静江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牛医生一个箭步冲过去,举起巴掌就拍到白静江的脑门上,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犯什么神经?!你真想弄死她是不是!”
白静江恍若未闻,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下楼梯,鲁三忙跟了上去,牛大望着白静江的背影,恨恨一跺脚,转身冲进卧室,只见莫盈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索性并未伤着。小楼指着一面墙上被子弹打出的一个深窟窿,对牛大道:“六发子弹全在这里了。”牛大骂了句混球,跟着又长长叹了口气。
待莫盈苏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牛大坐在桌前挑拣草药,见她醒了,忙探身过来,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谢天谢地,这烧终于退啦!我真怕再烧下去,可得烧坏你的脑子!”莫盈任凭牛大絮絮叨叨,一直沉默无言,该喝药喝药,该睡觉睡觉,在家静养了一个礼拜,到底年轻,恢复得快,牛大见莫盈无大碍,留下一堆中药便走了,这日莫盈收拾课本,准备第二天去学校报道,回头看见白静江站在房门口,一身白西装在正午阳光下雪亮得刺目,她不由转过眼去:“你还来做什么?”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白静江站在门口不动,隔着一米的距离望着莫盈,仿佛是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我们能够长久地走下去。。。我曾以为,只要有你在我身边相信我,我就可以把握住我们的将来。”莫盈看着白静江,他的脸色不太好,像是极累的样子,她知道最近白帮发生了一些棘手事,便道:“我们本是不同的人。。。现在不过是到了各走各路的时候。”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精美的丝绒盒子,递过去:“我正在找房子,等找到了我就会搬出去,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买的,我不会带走,但这一件太贵重,我必须qin手还给你。”
白静江盯着盒子不做声,半晌道:“这条钻石项链,若不是戴在你的脖子上,又岂能戴在别人的脖子上。。。我送出手的东西,是绝不会收回的,如果你执意不要,就把它扔掉好了。”莫盈蹙眉:“既是你母亲的遗物,怎能轻易扔掉,你别说气话了,还是拿回去吧。”白静江轻笑:“项链可以奉还,那感情呢?时光呢?也都可以奉还吗?”莫盈握着盒子的指节微微泛白,勉强笑道:“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了,你是不是也可以不再恨我?不管我们有过多少愉快或是不愉快,一旦分开,就应该忘记,各自向前看,是不是?”
“qin眼所见的,未必是真相的全部。”白静江凝视莫盈,缓缓道:“你确定,这是你最终的决定?这当真是你所想要的结果?你对我,完完全全没有一丁点留恋?”莫盈迟疑一下,仍是点了点头。白静江倒退一步,秀雅的面容扬起微笑:“盈盈,我怎会爱上像你这样狠心的女孩子?”
白静江走了,没有带走项链,两天后,小楼送来房契文书,白静江已正式将莫宅转至莫盈名下,另附赠一张十万鹰洋的支票,就像是分手费一样。
莫盈收了下来,开始恢复学生生涯,校园里没太多变化,高等学府里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图书馆永远人满为患,设计系的教授们将专业课抓得极牢,三天一小考,五天一测验,忙得莫盈团团转,渐渐少想心事,如此迎来了十月金秋,一封烫金请帖送到了她的手里,打开一看,乃是穆家的满月宴会。
事实上穆帅两月前已班师回朝,然而穆家小少爷一直病弱不断,直至最近才稳定下来,因此虽说是满月宴,但实际上则是早已过了满月的冲喜宴。
莫盈随手将请帖搁在茶几上,拿起一本意大利时装杂志翻起来,她对宴会本没有兴趣,但穆世勋执意叫她同去,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是穆世勋的提议她一般不会拒绝,也很少过问原因,便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下来,近来日子变得平静且平淡,她除了上课就是和穆世勋一起打枪骑马,穆世勋教人极其认真严格,一点点动作不规范都必须重头来过,她学得很累,但进步神速,所谓名师出高徒分毫不假,而每逢她表现出彩,穆世勋就会给她放假,甚至带她出去玩,有时去穆家的别墅,有时去公共场所,周围对他们这一组合窃窃私语的不在少数,然而穆世勋正襟危坐,莫盈旁若无人,看官们纵好奇得不行,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