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卿心事沉沉地离开了别院。他明白姜暖说的是最最残忍的实话。因为他的娘亲就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死于难产。
至今他都记得母亲在生产时那声嘶力竭的哀嚎,以及屋里浓浓的血腥味道。
最后母亲不叫不动了,连呻吟都没有了。大夫和稳婆都无能为力,说她腹中的孩子是横着的,怎么推孩子都不动……
三天后,那个世上最疼他的女人带着腹中不知道男女的胎儿死去了,生产,流尽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所以毕月卿比任何人都知道姜暖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回了国师府,他直接去了祠堂,一语不发的反锁了门,在他母亲的灵位前跪着祈祷了一夜,只求暖暖这一胎母子平安,他愿用一生来守护这个孩子。
……
杨玉环和白黎成亲以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美丽起来。
真是雨露滋润禾苗壮,她在白黎天天的‘欺负中,’愣是从一枝干巴巴地干支梅长成了唇红齿白的春海棠!
健康的肤色以及天天出来进去都挂着笑意脸庞,让杨玉环显得很甜美。
姜暖拿着本书半躺半卧在木棉树下,眼睛却是盯着杨玉环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几日功夫,她的屁股又大了一圈。
而那新婚的两口子也挺奇怪,都不爱说话,就算是走个对脸儿他们两个人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一眼,然后错身而过,一起脸红。
姜暖肚子中的胎儿已经开始像小鱼一样的有了胎动。这让她委实的惊奇了几天,时时地把手按在腹部,等着肚子里的小鱼游一游。
不过小鱼似乎很懒,动起来的时候不多。姜暖按了几天肚子,在大家都开始紧张她是不是不舒服,腹痛,甚至便秘的时候,她也没了最初的兴致,不在关心自己肚子中的小东西,继续偷窥白黎杨玉环两口子的神奇爱情。
并且看得津津有味,时常收获小白的大白眼珠子。
“哎,小白。”发现白黎又偷偷地瞪了自己一眼后,姜暖丢下手中的书籍,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你现在怎么成了哑巴了?舌头呢?让狗叼了去了?”
坐在她身边矮凳上的杨玉环听了这话,脸一下子红了,紧闭着嘴唇。仿佛唯恐别人不知道小白的舌头是她叼走了。
“我家环环不许我多说话?”白黎偷瞄了红着脸坐在一边的杨玉环,还是老实地说出了事情。
“为什么啊?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让女人管住啊?这你也能忍?”姜暖开始嬉皮笑脸地挑拨离间。
一墙之隔的书房里,毕月卿手里拿着直尺比在纸上垂首一笔一划地正在写奏折,听见别院传过的声音,不觉温柔地笑了起来。
“环环说我一张嘴说的话竟招人不爱听,还是少说话的好。”白黎说完这番话后,又往杨玉环身上瞟去,“环环,这个不算我多嘴,是姜姑娘问的。”
杨玉环头垂得更低,脸更红了。
“环环?”姜暖又侧身躺了下去,这个称呼有点耳熟啊,仿佛上一世就听人叫过。
杨玉环抬头看见开始发呆的姜暖,又见她歪了身子躺着,赶紧对着白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避。
放下手里的针线,杨玉环伸手摸了一下姜暖的额头,入手的又是汗津津的感觉,她站了起来,走到墙角,在那里放了一只木盆,里面晾晒了半盆水。
南方的天气,不一会就能把冰凉的井水晒得烫手。
投了一把布巾,展开又抖了几下,让上面的热气散散,杨玉环拿着走近姜暖,为她擦掉才出的汗水。
“快别忙。”姜暖从片刻的发呆中清醒,伸手接了布巾自己擦了把脸,然后对着墙边的木盆瞄准了几下,用力把手中湿湿地布巾扔了过了:“三分入蓝!”
“啪嗒”一声,布巾滑了一个弧度,落在了离着木盆还有好几步远的太阳地里。
“呃,玩现了!”姜暖对着杨玉环吐了吐舌头。
杨玉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地上裹了灰尘的布巾捡起,又蹲在墙角把布巾洗干净,然后端着木盆到后院去倒。
才走到后院的门口,白黎就从门里冒了出来,也不说话,接过她手里的木盆,过了片刻,又端着木盆回来递给杨玉环,里面换了半盆新打的井水。
杨玉环抬头对着自家的傻大个儿莞尔一笑。
白黎贼似的,看了一眼姜暖,看她正转了身子伸着胳膊拿桌上的书籍,飞快地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等媳妇脸红,他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畏罪潜逃’了。
“真是喂不饱的……”杨玉环面红心跳的数落着那个小了自己三岁的丈夫,心里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她真是把白黎既当丈夫又当儿子一样的疼着。只觉着他虽然嘴拙些,可心里啥都懂,不会玩那些花花肠子。这让看尽了宫里女人之间明枪暗箭的她觉出了安稳。
一辈子,能嫁这么一个老实本份的男人,她太知足了!
再一回头,就看见姜暖笑模笑样地拿着一本书做鬼脸。
“姑娘,您看什么呢?那么高兴?”杨玉环心虚的把盆子又放到墙角,顺手把布巾也扔进去,她又走回姜暖身边坐了下去。回手拿起了笸箩里的小衣服。
“这书好看!”姜暖眼睛盯在书上,然后嘴巴发出了‘吧唧’一声。“嘿嘿,很甜蜜啊!”
“哎呀姑娘!”杨玉环脑子转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她是在调侃自己和白黎方才的偷吻了,立时脸烧得发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