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撤走之后,树上的人灵活地滑了下来。我注意到他们没有戴手套,就那么空着手把着粗糙的树干,我想他们手上的老茧一定很厚,不然肯定已经被磨的直淌血。
落地之后我才注意这到四五个人的长相,发现不仅手上老茧厚,这些人脸上也是皱纹多的要死。看样子都是40,50岁左右的猎人打扮,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对着我们四个说些听不懂的语言。另外一个拿出用桦树皮做的哨子,抿着嘴唇吹了起来,过一会就听到马蹄的声音,从树林深处跑来了几匹马,看这架势是他们的坐骑,上面绑着一些被射死的猎物什么的。
“他们说什么?”收起双刀之后三媚一边给伊万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我回头看看金梨花发现她也听不懂对方说的语言。
伊万皱着眉头听了半天,一边听一边点头,搞得我们三个都以为他听懂了。没想到对方说完他来了一句:“我也听不懂,好像这些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是俄罗斯的一个少数民族,应该是达斡尔族人。”
我心想这用你废话,这些估计和中国的鄂伦春人差不多,世代在这种原始森林中生存的人。于是我对伊万说:“能问问他们知道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方位在哪里么?”
伊万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想到三媚却说:“两个笨蛋,这还不简单,看我的。”然后她就与这些人沟通起来,不过她根本用的根本不是当地语言,也不是俄语,而是世界通用的似声词。只见三媚用手比划了一个东西前进的姿势,模拟了两声火车的汽笛以及前进时的声音,对方领头的人立刻就表示听懂了,连连点头,三媚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怎么样?还是姐姐厉害吧。”
对方领头的人从箭匣里抽出一枝长箭,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小圆,又指了指我们和他自己,示意这个小点代表我们现在的位置。又用箭在那圆点旁边一米左右的雪地上画了两条竖线,示意这是我们说的铁轨。最后在铁轨和圆点中间画了几个窝棚样的东西,示意我们跟着他走就可以,他们要回营地,正好可以带我们一段。
我们一听是喜出忘外啊,心想还是这深山老林里的人还保持着内心那份纯朴。救了我们命,又给指路不说,这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做客。要是都市里的人肯定没这好心情和闲功夫,就算有那个心情也要考虑考虑做好事的“成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某些人已经“进化”到眼见着小女孩儿被活活压死,躺在地上抽搐着流血都不管的程度,更别说带陌生人去做客了。我们所处的高度发达城市,和眼前这个冰雪覆盖的原始森林相比,我实在分不清那里才是真正的荒凉冷漠。或者说这里的冷是冷在温度,城市中的人们,冷是冷在人与人之间;这里人荒凉是自然条件,城市中的人们,荒凉的是我们的内心。
伊万是伤员得到了特殊照顾,被扶到了马上,按他们的风俗,女人要受到些额外的照顾,三媚和金梨花也各骑了一匹马。三个家伙坐在马上冲我挤眼睛气我,我则连比划带说的试着与这些少数民族沟通,但发现是白费力气,根本是鸡同鸭讲,一来气索性不出声了,闷着头赶路。
由于有马匹帮忙,和这些人一起走路就比较快,但也走了足足六个多小时,一直到天黑才算赶到他们说的营地。整个营地共有十几个尖顶的简陋建筑物,都是用树木和泥巴修成的,为了便于保温所以修的比较低矮。另外还围起来一些棚子养了些牛羊什么的,但没有猪,应该是猪扛不住这么冷的天气。
这些人一回来,营地就热闹起来,很多狗都晃着尾巴出来迎接男主人,又冲我们几个陌生人叫个不停。所有房子里的女人和小孩儿就走跑了出来,好奇的围着我们看,小孩子都躲在大人怀里或者身后,眨巴着眼睛盯着我们。
带我们来的首领把我们让到其中一间屋子,然后就听到外面热闹起来,看来他们还停留在那种部落的生存方式,对他们来说,客人就是整个部落的客人,所以把各种他们认为的美食都端了上来。其中有些还好,有些一看简单是让人头疼,就比如牛血煮成黑乎乎的血块,放在室外冻硬,吃的时候切成片扔到汤里,味上去腥的刺鼻子。三媚一看就有点皱眉,都倒在了我的碗里,我以前吃过东北的血肠和杀猪菜,在上海的时候又总吃鸭血粉丝汤,所以对这些样子难看的血制品勉强还能接受。
伊万也苦着脸不想吃,我就忽悠他说今天他两次受伤,流了不少血,这不正好吃啥补么,伊万将信将疑的吃了起来,不过速度和喝药差不多。
喝过牛血汤暖胃之后,又上来一大盆煮熟的牛肉块,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些人养的都是长毛牦牛,这种牛肉的肉质和美味是世界出名的,再加上饿的狠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用手抓起来一块撕咬着吃起来。加了作料的牛肉很可口美味,再用了些当地人给我的蘸料,更是鲜上加美,美上加鲜,香得我一口气吃了两块。
正在我为牛肉而奋斗的时候,又一个碗被端了上来,不过这次里面没有牛肉,而是两个比网球小,比乒乓球大的牛眼珠子,看样子是生的,因为煮过的食物端上来的时候都是冒着热气的。
部落的首领比划着问我们谁是头领,四个人都看出这眼珠子搞不好和当地什么风俗有关,都意识到这头领并不是好当的,所以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