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捕快头天将黄东收了监,向县太爷报了案子。
那李县令一看是许家四房的小管事,暗忖这许四房家的怎么又犯事了。
上次还是许老太爷卖了面子,将那强抢民女的事给抹平,这次怎么又开始行窃。
哼,行窃,他许家刚分家,怎么会没有钱,需要一个小管事去摸鸡偷狗?
李县令私下去审了审,果然又是许四房邪念又犯了,居然看上了一个渔佣的媳妇儿。先釜底抽薪断了那人的银钱,然后逼得那楚家媳妇儿过不下去,最后把这事儿再添把火,总能水到渠成。
李县令只觉得棘手,许家虽然分了家,但是如果公事公办,将许四房给扳倒了,这可是在跟许家过不去。暗忖好久,仍是命人将许四房给悄悄找了来,私下商议。
黄东在牢狱里,一身伤痛,此时眼睛肿的跟腊肠一样,连人都认不清,直哭爹喊娘,叫人去找找许四老爷。
许四房今日起来,却不见黄东来报,让下人去寻,结果得了一个让他吓一跳的消息。
这个黄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还赖到他头上。
等许四老爷许得成被李县令请到县衙后院,吃茶谈起这事儿,许得成一脸愤慨,立马说道:“李县令,这可真是恶仆欺主。本老爷可是许家的人,老太爷分了家,我许四房还会缺银两?还编出这等理由说我想纳了那渔佣的媳妇儿,真是可笑。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定是那手脏的管事自个编排的,不过是想拉我下水。这等包藏祸心之徒,还望李县令明察。”
李县令心中一阵腹诽,不过又想到那渔佣不过是个吃海上饭的平民罢了,得罪许四房那他真是脑子被门缝夹了,况且不过是黄东一人说口之词,这案子也容易办,便跟许四房绕了几句话,等许四房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银票,推攘了几回,便为难地收下,只等第二日的升堂。
那牢狱里的黄东千等万等,终于盼来了许四老爷,立马滚到狱栏边抓着栏杆,痛哭流涕,直嚷着许四老爷救他。
四房许得成看这阴暗湿闷的牢狱,稻草腐霉,空气里一股难闻的馊味儿,地上的黄东简直成了一只蛤蟆一样,看得直让人恶心,便挥退了牢头,说道:“黄东,这事儿是你一人办的,与我根本无任何干系,你自个儿招了就行。我堂堂许家四老爷,怎么会叫一个管事去行窃。”
黄东一听,心沉了下去,一口黄牙喷着口水哭嚷道:“四老爷,这可是您让我办的啊。求您救我一救,这牢狱饭,我黄东真是吃不下去啊。”
许四房哼了一声,“城门口黄家弄堂儿里有个四岁小娃,姿色平平的妇人,还有个六七十岁老母,不知道还看不看得见明天的太阳。”
黄东努力地睁大腊肠一样的眼睛,见鬼一般看着许四房,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又拿老母妻儿要挟,一口气直往肚子里咽,只是一脸的狰狞更加显得恶心无比。
“早知你如此蠢笨,我何须要你去做,不如直接撸了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哼。”许得成如同看草芥一般,直接拿帕子捂住鼻,见黄东不再哭嚷,便哼哼两声,嫌弃这邋遢地方,甩甩袖子就走了。
黄东直愣愣坐在烂草堆里,猛然间发出一阵嚎叫声。
许得成拍了拍丝绸成衣下摆,朝身后的牢房直说晦气,摆摆袖子,扬着下巴背着手走了。
第二日,楚明泉和渔村族长带着两个夜里帮忙的证人,对簿公堂。
李县令不一会就审好了案子,直接将黄东判了刑流放。
楚明泉等人正疑惑今日黄东的口供,完全只提他一人所为,分毫不提昨日招供许四房的星点事情。心中顿时寒了心,这潮县的县令,完全把许四房给摘了出去,半点干系都没有。那李县令还判了黄东赔楚明泉二两银子,以作安抚。
可楚明泉怎么都不觉得对味,那许四房许得成往堂上一站,只说了两句无任何干系便退下,他楚明泉把这一切都深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尤其是许四房离开时阴沉的瞥他一眼,真正让他寒到骨子里去。
一路跟着渔村族长回来,族长也体谅他一个外乡人,在这羊城里头,得罪许家那可真是没有活路的事情。
叹息了一路,只让楚明泉好好想想,随即归了家去。
等回了家,楚明泉也没怎么说,报喜不报忧,好好安抚了叶氏和孩子们,就闷头进了里屋想事情去了。
叶氏已经帮孩子们擦了身,又准备好了面食,擦干了手,看楚明泉一个人坐在屋里,便拎了一壶去火茶水,走进屋,给楚明泉倒了一杯。
楚明泉等叶氏走近了才发现,顿了一下,双手接过,下意识地开始用手指磨着杯沿。
叶氏坐了下来,拿起做了一半的针线,低首轻轻说道:“朝秋那孩子,嘴上虽然说自个错了,但是我看她那双眼睛,执拗着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孩子,银钱哪里比得上孩子重要。”
楚明泉点点头,他当夜就对朝秋护钱的拼命劲狠狠训斥了一顿,直说的朝秋掉了泪,哭道钱要是没了,爹更辛苦了,楚明泉当时也听得红了眼睛。
叶氏顿住衣针,忽然说道:“孩子他爹,如果呆不下去,咱就回杭城吧。”
楚明泉一愣,接着叹口气,“可是,你也晓得杭城家里头的事儿。当年我一股劲儿出了海,回来才发现孩子娘你带着两个娃过得这么苦。哎,要不是我当时冲动,硬将你和亭玉、?哥一同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