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朝秋急匆匆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好好,这就说。那龙井山的叫法,本是四座山占据四个角,围成一个井字,庄户里头都这么叫了。咱家后院的那座正好是南边的这座最矮的,大家直接叫龙井南山了。这山上还算能种出点野茶树和野果子来,稀奇的是其他三座山,也没什么人上去过,只是听说过有龙神从地下涌出泉水来。咱这井叠庄户户人家都能掘出井水,老人们就把这传说给圆了圆,这故事还得问你爹爹比较清楚,我也是听老人说的。”
顿了顿,李氏拿绣花针往头簪上插了两下,这才接着说道:“说的是那大旱年的时候,老祖宗带着族人逃荒,辗转来了这翁家山里,原本呐,这里也是缺了水,老祖宗不忍族人一个接一个地渴死,就一起找人掘地,可那地下仍是没有水,又过了许多天,老祖宗也没了力气,问这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这些老百姓,力竭而伤,一口血吐在这掘的井里。正当族人绝望的时候,山里响起一阵龙吟,那口干涸的井居然喷出一股泉水来。从此以后,咱们族人就一代一代地,在这里安居定业下来。现如今啊,庄里的平地上能开垦出许多良田,那山脚能种些菜蔬,山上有些野果子树和野茶树,这就够了,里没有多少大虫猛兽,因而翁家山还算安全。”
朝秋心里更加痒痒的,也就是说,这龙井山,并非是因为龙井而名,那杭城闻名天下的龙井茶呢,难不成还没制成?而且听李氏所言,这个时空,似乎制茶技术并没有怎么完善,至少她在羊城时,羊城人爱喝茶,但往往都是简单的择净晒干,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手法。
朝秋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一颗心跟小鹿乱撞似的。
龙井还没有出现,那么是不是说明,她有机会去挖掘研制出来。
也许爹爹从此能以此为生,而不必再想着去外头寻活?
一想到这一点,朝秋就坐不住了,爹不过刚出门不久,如果现在她去后山看看分到的地,应该来得及,不过几百米远,而且冬天里山脚下又没什么危险。
朝秋出了屋子,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刚从柴房里走出来的言?一眼看到朝秋那个兴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劲,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主意。
言?忙追上去问,不过几句就问了出朝秋等不急要去看看自己家的地。言?被朝秋的急劲给逗笑了,“顶多不过几天就能跟爹一起去了,现在又不熟路径,怎么急在这么一时半会儿,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朝秋心里藏着事,她是一时半刻都等不了,本想自个儿去看看有没有龙井茶树,却是被言?给逮到。眼珠转了转,嘴角抿起了梨涡儿,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不过几步路而已嘛。”
言?刮了刮朝秋的翘鼻子,“没大没小。”
朝秋腹诽,姐都二十好几了,你才是小屁孩呢。
言?被朝秋一番磨蹭,没劝住她反而把自个儿搭进去,一起往楚家院落后头的矮山走去。这冬天里,山路上到也没什么杂草,只是碎石居多,靴子也沾了好些泥。
朝秋先是顺着最大的山道,走了不过一百多米,就能看见山脚下那几亩地,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现下一看,真真是荒啊,连那桑树都长的不成样子,没怎么修剪过,简直就是块野地。四亩地说小不小,将近两千六百多平方米了,可这稀稀拉拉的,东长一块,西缺一块的,看着真是寒碜。
朝秋被打击了一下,也不再看这四亩地种的是什么,先蹲下身,挖了挖这脚下的土壤。虽然她不是农学专业的,但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经常田里来地里去。再说了,这杭城可是老家,住在乡下的孩子,哪个会五谷不分的,多多少少总是学着点。
言?也跟着蹲了下来,看朝秋一直在挖土,东看西看的,自己却是不懂,倒是看见身边的那株野梅花,看愣了神。
朝秋心底里大致有了个数,照这庄户里都不愿在这龙井山上开垦地,这周围野茶树居多,土壤肯定也是偏酸性的,再说这又不是梯田,哪里能种得了稻谷小麦。朝秋心里得意了下,她带的种子可都是最易种植的蔬菜瓜果,只要好好侍弄,没准明年就能成功一大半,不仅土豆和红薯能收好几茬,过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有棉花被子盖了。
言?被朝秋一阵嘿嘿嘿的笑声给拉回神,看她笑得只差掐着腰了,好似漫天在掉着银子,汗毛竖了起来。
朝秋脸一红,轻咳了一下,四顾一遍,看这周围的平地倒是挺多,如果到时候种土豆,红薯,还有棉花,还得再开垦几亩出来。
忽然,远处传来楚高氏的一阵叫骂,似乎是秦氏又偷食去了,朝秋和言?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两个人顺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朝秋四处环顾,看见这山路往上还延伸出一条小路,似乎通往这山的正南方向。朝秋拉了拉言?,两人同时看去,这条小路周边是些密麻的杨树和松树,一时半会儿看不清里头的景色。
朝秋想起这来时的目的,对言?说道:“二哥,反正时间还早,你看这山这么荒,我们只往里头走个几步路,看看还有没有能开垦的地方。等爹找了地方住下来,你得闲时得帮我一起做实验,我可不指望大姐能天天跟我一起在田地里跑来跑去。”
言?好奇地问道:“实验?”
朝秋摇头学着印象中夫子的样子,“无论何事,都须实施以验证之。”结果头晃得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