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个本事做玻璃,好歹能用坛罐代替啊。再说了,这水果罐头做法简单,最重要的就是把煮熟的果瓤用白糖腌渍了,隔绝好空气装罐子就成。
朝秋转念一想,白糖,这时空有白糖吗?那可是从红糖加工出来的。她上大学那会儿帮同学做过课件,叫做论蔗糖的精加工。大致搜索了制作白糖的工艺流程,复制粘贴就成,却是没有实践过。
朝秋也没试过怎么做白糖,在中学化学课中石灰石那章中,老师却提过粗糙的制法,二氧化碳加石灰水……除了知道用这个办法把蔗汁澄清过滤,后面的过程也只晓得蒸浓成糖浆继而结晶而已。
朝秋一个人眉头紧锁,恨不得重新去好好学一遍化学,冷不丁被言璟摇了一下胳膊,惊醒过来。
言璟奇怪地望着她,“想魔怔了?爹和永成伯伯要归家去了,你收拾好东西跟紧别丢了。”
朝秋呐呐地点头,有点呆呆的,被言璟好笑地搓了搓头。
朝秋也不再想下去,这白糖还是空想中,她也不急,真把白糖和水果罐头做成了,这羊城爹最熟悉,还不兴他们家去羊城开个水果罐头坊呀。
再说她最重要的可是地里的菜蔬,这一样一样新鲜的蔬菜,现下还不能拿出来当豆腐一样卖,但如果开个小食肆,还是能小小供应的。
当下朝秋收拾了东西跟楚明泉坐了牛车,往翁家山驾去。
三人虽然很是疲倦,但精神头都很好,朝秋小心翼翼地再看了看地契,顿时觉得有底气了。虽说提前花掉了三十五两,尤其是那五两银子,只为了当场办成事塞的贿赂。虽然心疼,但觉得值。这以后,龙井南山可就是她们家的了。
别说山上一草一木都是姓楚,以后哪怕再有人想欺上她家,只要有山有地有种子,只管在自家地盘里头种田种菜,县城里开馆子,以后的日子还不得红红火火地过?
管他什么姚记徐家的,以后让他们求着买,自家都不会再卖给一根菜梗子!
牛车一颠一簸往翁家山驾去。朝秋靠着楚明泉的背,倒着坐在车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官道。一边含着糖一边道:“爹,咱家以后有山了,可以建好些鸡舍猪舍,还有那山上的荒地,不但可以种黄豆子。我田里的好些蔬菜都耐活呢,咱家以后开个大酒楼,比姚记要大,菜品比徐家那贪心鬼要更好,以后我会好好想法子出主意,定能让家里过上好的。”
宁永成笑道:“我还记着朝秋你那茶呢。这一出一出的,不是豆腐就是糖,也帮永成伯伯想个主意。让井叠庄富裕起来,咱庄子多数人心眼都不错,若是庄子富了,大家都有底气,扣着一些商货脉络。想必别人也欺不上来。”
朝秋的头随着牛车一上一下地点,“说到茶呀。我小心存着的那十罐茶叶,只等哪天碰上识货的茶商。上回去县城里试试,那老板是个不地道的,居然只给十文一斤,简直比米面还便宜。这可不成,我早就想过了,若是有卖头,永成伯伯,以后……这条破路就全修平实了,做一条康庄大道,要致富,先修路嘛。咱庄子山上地里都是宝,只要辛勤肯干,财源保证滚滚来。”
楚明泉和宁永成都哈哈大笑起来,半是不信朝秋的话,心底里却也有些期盼。若是真能够那样,去县城里找营生的后生们,可就能继续归家来刨地了。
祖祖辈辈的地和山,可不能越来越荒。
再说这井叠庄都十年多没有开过乡学了,自从老先生去世,也没什么读书人愿意到这穷乡僻壤里头来当西席。
宁永成心里觉得有些期盼,摸摸朝秋的头,嘴里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对着日头往井叠庄的山山水水看去,仿佛看不够,也看不出什么嚼头。
第二日,秦氏往娘家归来时,脸上居然青青紫紫的,似乎跟别人动过手。楚明庚是个没话的,但看秦氏被打了,也不再忍气吞声,追着问是被哪个混账给打的。
秦氏心里有苦说不出,她没脸也没胆现下往龙井南山上闹。
她早上归了迟桂村,正巧秦栓也在家,可秦栓的脸被揍得成了个猪头。秦氏只问那买山的事,一听居然没办成,提了嗓门就吆高了嗓子,结果没喊几声,反倒被秦栓给狠狠打了几巴掌。秦氏当下就懵了,手里没停住往秦栓身上掐起架来。
最后还是被爹娘给拉扯开来,只是秦氏的脸被狠狠揍了几拳,头发也被拔了好些,抽抽地疼。
原来那秦栓当天在酒馆里喝醉了,意气风发,仗着自己是捕快,在自己管辖的街上随意乱冲,小贩子们识得,也不敢计较。不料秦栓倒霉撞上一个贵人,他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识不清人,想着以后大把银子,还低声下气什么,便胡说了几句。还没等他洋洋洒洒吹唱,结果被那贵人的手下狠狠打了一顿。
秦栓本想着托人去县衙里告假,哪料他的位子居然被撤了,换了另一人顶上,还是跟他死对头的胡捕快。这还不算,捕快的职丢了便丢了,他仗着老脸去主簿那里通个商量,说是买龙井南山,明日便有人来付银子。
可天底下喝个凉水都塞牙缝,山居然提前被买走了!
他手上的那五两银子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秦氏本就给了他十两当买资,酒楼里一桌子好菜好酒花了快四两,如今一两银子进了医馆,只剩下五两当买山资钱。
主簿晓得秦栓得罪了贵人,以后也丢了这铁饭碗,只是冷笑,五两就想来让他批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