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在停尸房门前久久等不回周萋画,便问最后跟周萋画说话的陈成璧,“成璧,画儿这是去哪了?她有跟你说吗?”
陈成璧已经将勘察箱递给了春果,听到陈氏的询问,她缓缓摇头。
“不知道,只是听那陈判司说,是什么上次给四娘做记录的郎君,要看这次的尸格记录,然后四娘子就出去了!”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指指那正围着冬雪跟春果问个不停地陈判司,软声细语地回答。
“上次做记录郎君?”陈氏诧异,抬头看向春果,“春果,上次给四娘做记录的郎君是谁?”
“唔……”春果吞吐,原来是秦义士来了啊,难怪娘子会那么着急出去,春果思忖后,答道:“回夫人,奴婢不知!”
冬雪虽然被陈远安缠着回想周萋画刚刚验尸的经过,耳朵却也没闲着,一听周萋画出去找那上次做记录的郎君,又见春果神色紧张,立刻猜出这个可以随时查阅尸格的人是谁?
那师父跟他之间果然……
冬雪抬手扶一下自己包着绷带的头,忽而伤感起来。
陈氏久等周萋画未果,又见时辰迫近午时,就这样呆在停尸房前也不是个事,便带着众人便要回侯府。
车子刚从刺史府侧门驶向主街,就见周萋画失魂落魄地赶来,陈氏连忙停下车子,把周萋画拉上了车,“画儿,你这是去哪了?急死母亲了?”
周萋画只是冲陈氏浅浅一笑,跽坐在席上,垂首不语。
车子摇摇晃晃,周萋画垂着头,不停地回想着整件事,那些被遗漏的细节,缓缓地浮现在了她的脑子里,原来是这么回事,联想到贞菊的死。周萋画不禁感叹,哎,谁都控制不住这命运的安排啊!
陈氏见女儿忧心忡忡,担心地靠着她坐着。直到车子摇摇晃晃地停在侯府门口外,周萋画这才抬起头,跟她说话。
一开口说话,却把陈氏吓了一大跳,周萋画问:“母亲。我能自己掌握我的命运吗?”
陈氏吓得脸色惨白,微微一怔后,旋而嬉笑道:“画儿是不是听说什么?怎么这么问啊?”
陈氏的话里隐瞒多过疑惑,周萋画浅浅一笑,“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她抬眼看去,见春果已经从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于是起身道,“母亲,咱们也下车吧!”
春果将周萋画扶下。舒兰上前下扶陈氏,陈成璧与年氏被各自的侍婢搀扶着,也下了马车,见年氏被折腾的早已筋疲力竭,陈氏便吩咐他们各自回院子,担心周萋画会继续追问命运的事,陈氏立刻吩咐春果、冬雪,陪周萋画回静雅院。
却听周萋画说道,“母亲,我想去璧姨娘那里坐一下。可以吗?”
陈氏一怔,搞不懂女儿要做什么,却还是默默点点头。
“春果,你带着器具。回去消毒,冬雪你随我去!”周萋画命令道,而后冲陈成璧微微一福礼。
陈成璧大喜。
冬雪却忧心忡忡,根据她对周萋画了解,现在周萋画只让自己跟去陈成璧那,多数是因为事情败露了。
陈氏虽然对女儿去陈成璧那感到很好奇。却又担心自己太过关心,而引起陈成璧的不舒服,最后也就由着周萋画去了。
冬雪随周萋画进了陈成璧的厅堂,陈成璧猜不出周萋画具体为什么而来,却也知道定然与冬雪跟自己密谋的事有关,便把贴身侍婢艾儿招呼走。
“四娘子,我说的事,你考虑地怎么样了?”陈成璧关上门后,转身说道,却不禁大叫出声,“冬雪,你怎么跪下来!”
厅堂中央,冬雪跪倒在地,她的面前是面对着她的周萋画,就听冬雪喃喃说道:“徒儿不该骗师父!求师父责罚!”
陈成璧上前想把她拉起来,冬雪却跟秤砣一样,根本拉不动,陈成璧绕到周萋画面前,“是我的主意,不怪冬雪的!”
周萋画垂眸看一眼陈成璧,“的确应该怪你,若不是你,冬雪也不会受伤!”
“师父,不怪成璧姨妈,哦,不,璧姨娘,不怪她的!”冬雪头埋得低低,因为害怕声音弱弱的,几乎听不清。
看冬雪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周萋画长叹一口气,“说说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来说!”冬雪对周萋画的尊敬,大大超过了陈成璧的预料,她看冬雪蹲着不敢动,连忙上前护在冬雪面前,“是我让冬雪这么做的,冬雪说她手里有春果的玉镯,于是我们打算昨晚趁着大家睡着,让冬雪把玉镯递出来!以造成丢失的假象!”
“正如你知道的,我在静雅院外等了一晚,直到今天早上都没等来冬雪,若不是你派人来喊夫人,我也不知道昨晚静雅院出事了!”陈成璧抬头看着周萋画,“都是我出的主意,你若生气,就拿我出气吧!”
“师父,师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想着考验师父!”冬雪跪着往前移动几下,面露沮丧,“现在春果的玉镯也丢了,若是她父亲追问起来,我该怎么交代啊!”
一想到柳神医因为周萋棋气愤春果被烫伤了脸,冬雪就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给自己毁了容!
她伸手摸摸脸蛋,喃语道:“若是她父亲因为这是给我也浇一壶水,那我的脸,岂不是……”
“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已经被她父亲教训了!”周萋画看着冬雪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突然很想发笑,她一再忍受,最后冷冷出声。
“呀,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后脑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