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儿的狠绝远远超过了周萋画的预料,甚至都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就被那叫索里的拎起,强行推出了门外。
一进秋天,昼夜温差极大,随着索里把门关上,周萋画狠狠打了个寒颤。
西城坊人烟本就稀少,一入夜西北风卷积着街上的尘土,打着卷的朝远方滚去。
白天还能随处可见,在街上把风的商贩,像是也被晨风卷走一样,骤然不见了影踪。
她沿着墙根走了一段路,突然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她,那人的脚似乎没有落地,却能清楚地听到因为移动而产生布料的摩擦。
的确是有人在跟着她,或许是他,更或者是他!
周萋画不害怕了,她挺直身体,阔步向前,当走到西城坊紧闭的城门时,猛然回头,冲着那空寂寂的街道,朗声说道,“我想越过这道门,你来帮我吧!”
话音落下,却没有一点回音。
只能看到落叶跟尘土随风卷过街道的萧条。
周萋画有点难过,她抬头仰望那高高的坊门,白色的石门,在清冷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凄凉。
她的鼻头一阵阵发酸。
又一阵秋风卷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回眸再次扫视一下街道,最终无奈地选择蹲坐在了地上。
她其实是觉得有点委屈,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怀念起穿越前的生活,虽然每天枯燥无味,但至少随时想回家,不会有这高高的坊门挡着。
此时不过是亥时中,换做现在也不过刚是晚上十点。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还眼睛瞪得像电灯泡,她却要蹲在坊门下愁容满面。
她不知道,陶婉儿明天究竟有什么打算,见到启儿的她,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她的心极其忐忑,双臂环着双膝蹲坐在地上,越想心里越觉得难受。
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天太冷,更或者是你有点委屈,周萋画的眼睛。忍不住红肿起来,手握成拳头,狠狠的在地上捶了一下。
突然,街道的尽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是因为出不去。所以着急吗?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看京城的夜景吧,想被你必回来还没看见过吧!”
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语气是……秦简!
周萋画兴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却见,长长的街道上。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的一身长长的白袍?,披散着的头发。正随着狂风四处乱舞着,他逆光而来,一时看不清长相,但看那走路的姿势,定是秦简无疑。
周萋画诧异着,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次,有想跟我做什么交……”
“易”字还未出口,周萋画却怔住了,因为迎面走来的人并没有戴面具,他的脸上刻着一条长长的疤痕。
根本就不是秦简,而是跟秦简气质很像的宋云峥。
“宋将军好!”周萋画就感觉自己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倾着头看向宋云峥,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滴沥啪啦落了下来。
她的丈夫是不会出现的!
宋云峥一看周萋画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珠,知道她委屈,疾步上前,“周都护有消息了吗?”他的双手拉着周萋画的胳膊,想让她的身体,全部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周萋画却害怕地往回缩了一下,“宋将军自重!”
这下换做宋云峥一惊了,他自认为刚刚他在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周萋画竟然没反应过来。
他缓缓的拿下了胳膊,一是无措,“我带你去看看京城的夜景吧!我想秦简应该没有带你看过吧!”
周萋画回京城时,早已经因为在母亲去世的事与秦简留下的芥蒂,虽然心有牵挂,却总也忍不住用犀利的语言刺痛对方。
他们两个人就好像冬天的两只刺猬,离得太远感觉不到彼此的体温,寒冷心碎,但若靠的太近,那些过往的刺,却会刺伤彼此。
“是!”周萋画既没有答应宋云峥的要求,也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是。
“回答是,就是默许了?”宋云峥再次靠了上来,他将胳膊搭在周萋画的腰上。
他感觉到,周萋画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寒冷。
他不再等周萋画回答,而是直接足下轻轻一点,周萋画便随他飞到了空中。
耳畔寒风呼呼,周萋画记起在海宁时,秦简带她飞翔的样子,她将脑袋轻轻往身旁这个男人的胸膛靠了靠,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宋云峥把速度放的很慢,他们飞过了皇宫,看到清宁宫灯火通明。
飞过了定国公府,看到一整排如珊瑚状排列的灯笼。
自然也飞过了项顶侯府,以往也灯光耀眼的侯府,竟然变得黑压压的。
这种黑暗与其他好附院的对比,让周萋画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她不知道过了今晚,光明就会到来,还是会一直这么黑暗下去呢。
宋云峥带着周萋画最终落了下来,竟然是落在郡公府半月堂所在的石阶上。
看着同样一片漆黑的郡公府,周萋画定在原地,不敢动一下,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冬雪,想到了秦怡。
“这里是我们家最高的地方,估计能看到京城所有的景象!”宋云峥松开周萋画,开口介绍。
周萋画点点头,以前冬雪说过,她是知道的。
“那你进过这半月堂吗?”宋云峥手指身后的建筑。
“没有!”周萋画上次来这半月堂正值冬天,西北风呼呼的吹着,冬雪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