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从不曾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有那么一会儿时间,她以为自己又习惯性地在说那些收拢人心的虚话了,然而每当她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就会忽然发现这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她的心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和嘴巴串通好,不知不觉地就说了这样肉麻的话,一半被蒙在鼓里,傻呵呵地听着自己说这样的话,又是羞涩、又是愤怒,羞涩于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愤怒于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然而羞涩愤怒之外,她竟也生出淡淡的感触来——原来在自己心里,平儿已经如斯重要。

平儿怔怔看着凤姐,凤姐实在太不异于往常,平儿疑心凤姐依旧是在拿情话哄人,可是凤姐再怎样,也不像是会拿这种话哄人的人——她哄人的时候无非两种,一种高高在上,以主子的姿态表达器重之情,一种楚楚可怜,靠着自己的处境来惹人怜惜,然而无论凤姐嘴上怎么说,她心里总是矜持而自许的,平儿知道,凤姐总觉得她自己聪明、能干、世人都不及她,叫她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无能,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呢。可是现在,就在平儿眼前,凤姐说,她喜欢平儿。

平儿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睛发红,她迅速地低下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凤姐看见她低头,以为她因自己的话生气,急得又去够她道:“平儿,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再不会打听你的钱,一路上也都听你的…你要待我怎样,我就怎样,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我做丫鬟服侍你也可以的。”

平儿本来还在强忍眼泪,这会儿倒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做丫鬟?你连自己穿衣服都不利索。”就算她再怎么偏心凤姐,也不得不说一句,谁花钱买了凤姐这样的丫鬟,那钱就算是打水漂了。

凤姐见平儿笑了,知道她把自己的话都听进耳朵里了,一时欢喜,一时又有些羞恼,白平儿一眼,怕再惹了她,嘴上倒没说什么,人却贴过来,在平儿的手背上掐了一把,平儿含笑拍拍她道:“早些睡罢,明早还赶路呢。”

凤姐悻悻然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回我一句‘早些睡’,我睡不着。(”

平儿道:“那你想要我回你什么?”

凤姐被她问得一怔,上下打量她,道:“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平儿道:“早上我就说了,无论你有没有我的身契,我这人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你就是我的主子,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放心。”

凤姐张了张口,半晌道:“我…你…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告诉我,你要做我一辈子的丫鬟?”

平儿抬眼道:“你心心念念的,不也是这个么?”

凤姐伸脚踢了她一下,道:“不是这个!”

平儿心有所悟,却故意笑道:“不是这个,是哪个?”

凤姐既明了了自己心意,以为平儿这样贴心识趣的人,一定也明白自己的心思了,谁知她竟还不懂,凤姐急得脸都红了,几次要说,又说不出,平儿见她窘态,越发促狭地道:“你不说,我可睡了。”

话音才落,凤姐便恶狠狠地扑上来,压着平儿道:“不许睡!”

平儿笑嘻嘻道:“我今儿可也服侍过你了。都这么晚了,不睡还能做什么?”

凤姐见她笑模样,方知她是在戏弄自己,恨的掐了平儿几下——她是掐丫鬟掐惯了的,手重得很,平儿吃痛,微微蹙了眉,又展颜笑道:“哪里来的母大虫,这么凶。”

凤姐白她一眼,去扯她的衣裳,没扯开,要去解扣子时,平儿伸手捂住不让她解,凤姐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退几步爬到被子里,平儿便觉身下一凉,凤姐今日里第二次解了她的裤子。

平儿有些着慌地道:“你别胡闹,我明儿走路的地方多呢…嘶…”却是凤姐在她大腿根上咬了一口,咬得她全身一抖,伸手下去推凤姐道:“你做什么!”

凤姐毫不理睬她的推却,咬了一口之后还不解恨,又在另一边咬了一口,这回轻一些,平儿只觉疼痛中带着丝丝酥麻的感觉,怕用腿会蹬伤了凤姐,不敢大动,只拿手在被子里乱推一气,凤姐全然不当回事,啃了好几口之后,还不忘了舔舐几下,舔得平儿心里痒痒的,又想要,又怕低头去看时又看不到,便好声好气地求饶道:“你若想,我还服侍你几回就是,你只别折腾我。”

凤姐依旧不理她,两手摸摸索索地又摸到后头去了,平儿后面被她抓着,全身都僵起来,两腿不由自主地蹬直,连腰都弓了一下,凤姐抓了平儿几把,见她潮水初生,索性把被子从后头掀了,坐起身子,也对平儿做起那口舌勾当来——她头一回干这事,生疏得很,且又横冲直撞的,激得平儿一阵一阵的痛,可是这痛也分外甜蜜,比从前简单的贴肉摩挲要舒适惬意得多。平儿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也含羞带怯地说一两句诀要,指点一下方位窍门,凤姐这等伶俐的人,很快便上了手,又勾得平儿也意动了,两人相互索求,达旦方息。

冬日里天亮得晚,鸡叫时外头还是黑的。平儿和凤姐都是精疲力竭,两个互相搂抱着躺在床上,凤姐就洋洋得意道:“如何,我服侍你的功夫也是不差的。”

平儿腿上还正疼呢,闻言横她一眼,正是餍足时候,这一眼如春水般娇柔妩媚,看得凤姐直了眼,抱住她亲了一口,道:“我真恨不得把你吃了才好,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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