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料峭的寒风从窗户灌入病房,席卷起窗帘,随着狂风肆意飞舞。
莫少谦煞白的脸上满是憔悴,干涸的唇瓣紧抿,空洞无力的双眼盯着手中报纸上的巨幅照片,眼底的黑色浓云一层一层蔓延。
照片中,灯火灿烂,宛若璀璨焰火,在如此浪漫的灯影中,一男一女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亲密相拥,忘情相望。
莫少谦渐渐收紧手指,手背青筋突起,那份报纸在他的手中团曲变形,手腕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渐渐晕开嫣红的血迹。
“哥,你醒了?”莫霜飞的目光扫视到他手中的报纸,脸上的欣喜随即一闪而过。
莫少谦抬了抬眸,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所有的报道都说我是自杀?”
“那些记者随便瞎写的。”莫霜飞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将带过来的鲜花养在花瓶中。
莫少谦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掀开被子。
“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去找心朵。”莫少谦双脚一碰地,颓软乏力地跌倒在地。
莫霜飞怒火中烧,咆哮道:“那个狠心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对她吗?在你昏迷之间,对你不挂不顾,一心只想着跟那个男人亲亲我我。他们已经公开在一起了,你还要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吗?”
“江心朵,你宁愿受尽唾骂,也要跟他在一起”莫少谦温润雅彦的深眸渐渐染上一层戾气,目光透着冰凉的寒意,“背叛了我,你倒要看看你能幸福多久?”
———*———*———*———
“这是去哪里啊?”江心朵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掠影,从高楼大厦渐渐蜕变为一碧万顷的良田。
任司宸故作玄虚,倾吐两个字,“秘密!”
“哦!原来我们之间还存在着秘密。”
“其实,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新家?”
“我在西郊公园旁买下了一栋庄园别墅,那里环境清幽,最最主要的是可以避开那些烦人的记者。”
江心朵轻叹一口声,“逃避,并不是长久之计啊。那些记者想写什么就写吧,反正我可以选择不看不听不闻。”
“我可不想跟你亲热的时候,有人在一旁暗暗地记录下整个过程。”
江心朵脸上倏地染上两片酡红,“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任司宸方向盘一打,驶入一条幽寂的小道,金黄色的银杏落叶缀满一地,如地毯一般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车子一靠近精细镂空雕花铁门,监控摄像转向这边,随后铁门缓缓移开。
偌大的院子中央,喷泉倾洒着粼粼水花,一旁的游泳池幽蓝色的碧波荡漾,风一吹,洇开一池的涟漪。
下了车,走到车前,任司宸指了指门,“你来开!”
“你真懒,连门都不想开!”说着,江心朵推开门——
“啪!”一声脆响,缤纷的彩带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瞬间将她包围,遍落了一地。
江心朵吓了一跳,但惊吓随即被惊喜所替代,她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任司宸居然把他们两个的好友都请来了。
“妈咪,你们来得好慢啊,我等得都快要睡着了。”糖糖已经迫不及待了,牵起江心朵的手往里拽,“妈咪我有新房间了,我带你去看看!”
“糖糖,走慢一点。”江心朵跟在她身后,盛情难却,参观他们的新家。
欧式风格的建筑,装潢简约之中不失典雅,奢华之中不失温馨。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处处体现着他的用心。知道糖糖和果果喜欢赤着脚到处乱跑,所以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铺着地毯,开着温热的地暖,他们赤着脚随便跑都不会着凉了。知道江心朵害怕黑暗,所以家里的每个房间都装有夜灯,夜再黑,她也不会感到害怕。
“恭喜恭喜,你终于把心朵搞定了!”韩景铄递给他一杯酒。
“同喜同喜。”
“同喜什么?”
任司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终于可以解脱了!把林雅歌辞退了,然后把那头笨猪寄养到宠物商店,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了。”
韩景铄表情突然一顿,干瑟地笑了笑,“对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任司宸鹰凖的眼眸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失落。
“不高兴?怎么可能!我太高兴了,终于可以送走她了,来喝酒庆祝!”韩景铄一口气干了一杯。
任司宸以过来人的口气劝解道:“喜欢就追,不要被别人追去了,后悔莫及。”
“我脑子不正常了才会喜欢她!我最近觉得她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了,可能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她又做什么了?”
韩景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啊,“她偷偷藏了我的文件,要挟我陪她出去约会,我以为是去吃饭看电影,结果她要去陪她去动物园看熊猫配种。说什么看视频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所以带我去看现场直播……”
任司宸正喝着酒,听到这里没心没肺地小了一声,结果遭报应了,呛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