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炫轻轻的点头,看到木木不顾一切的就要下床,他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把药喝了,休息一晚你的胳膊才能稍微和缓。大哥和鎏无极一起,都是习过修罗狱的,没那么轻易送命。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掉落的那地方,只有我才能带你去。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储存体力。”
木木静静的看着他,接过药碗一口喝掉,然后闭上眼躺回软榻上。心底不停的默念,凤鸣……你要等我……
夜炫伫立在原地,淡漠无痕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几秒,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木屋。
*
身子轻轻的,彷佛没有丝毫重量的漂浮着。鼻间依旧是一波强过一波的血腥味,熟悉的……腐烂恶臭的味道……
他已经在地狱了么?是不是已经拖着鎏无极一起,坠入地狱了?
漂浮的意识慢慢回归,凤鸣缓缓睁开凤眸,入眼是黑色的一片,让他失神。
冷风吹过,夹杂着血腥气息。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强烈,他嘲讽的掀掀唇。人死了,不是应该没有痛觉么。据说只有罪恶满盈的人才会即使死了也有感触,这样才好在地狱里受着各种业火的煎熬,洗清那些罪恶……
恶贯满盈么?
他的确是呵……他的手中早就不知染满了多少鲜血,沾了多少人的性命,只怕那罪恶就是洗上三生三世都洗不干净。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木木,那慵懒绝美的容貌,半趴着,正侧着头看他……是他在做梦吗?之前的那一切,难道只是他做了好长的噩梦?
一觉醒来,木木还是他的木木,还是那个窝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木木。鎏无极、密室、那五年……不过都是一场梦?
凤鸣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木木没有消失,仍是含着浅笑看着他。
“木木……”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艰难的翻身坐起来,才看清自己看到的不是木木真人,而是一个真人大小,隐约显现在石壁上的画卷。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画卷隐隐散发着荧光,勾勒出木木的样子。
……是盛陵,他还没死么……
凤鸣定定的注视着那画卷,是盛陵里石壁上的画卷,他很确定。只是……为什么这个需要木木的血才能完全显现的画卷,此刻会如此清晰的浮现?
“凤凰女……竟然真的是凤凰女……”
黑暗中传来暗哑阴凉的声音,凤鸣眯起眼在黑暗中仔细辨别,那石壁前隐约站着一抹人影。那腐烂恶臭的味道,满是血腥的气息即使闭着眼他都能认出来——
鎏无极!
他们……都还没死么?
呵,难道这就是木木经常说的——祸害遗千年?
低低的喘息,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凤鸣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未干,腰腹间的剑依旧还在,明晃晃的穿透着他的身子。摇晃着站起来,没有拔剑。他知道那剑如果一拔,失血过多的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抗不了多久就毙命。
鎏无极还没死,他又怎么能死!
一步一步的向着石壁前的人影走去,浑身上下没有尖锐的足以致命的东西。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的剑,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笑,在离鎏无极不过两步的距离,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抽出剑,无视鲜红的血液飞溅。
抬手,劈下。对着鎏无极的后脑,狠狠的就是一剑……
*
容天冷着脸,环视着这间简朴的木屋。床塌之上还带着余温,说明屋里的人才走不久。桌子上的碗里还有药的残渣,让李御医检查过了,都是治疗骨折的药材。
果然,他们之前是在这里!那个隐藏了大哥和鎏无极的线索的人,就是夜炫!看这样子,他是和那个祸水在一起。夜炫,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小四,容天的脸色黑煞煞的,冰寒之气更重。
“要追吗?”
司言轻声问,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走不了多远。虽然一定会消除痕迹,但带着芙蕖木木,夜炫必然没办法做到完美。
“追!为什么不追!”容天咬牙冷哼,撩起下摆就准备转身离开。
“二少,等等。”李御医往墙角的药渣处走去,头也不回的呼唤。
容天挑眉,看着李御医半蹲着,仔细的翻检着那些药渣,沉声道,“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