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天重的身影消失了,令狐明这才向袁沐公欠身请罪:“元帅,属下治军无方,还请元帅责罚。”
&件事怪不得令狐旅管,你有你的难处。”袁沐公看似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西北军乃是帝国之柱,是陛下的直辖军,哪轮得到沈天重这种跳梁小丑来指手画脚。他沈家小儿打便打了,要我说打得好。令狐旅管,你手下仅仅十人便打得城防军数百人鸡飞狗跳,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令狐明见自家主将压根就没把沈天重等人当回事,当下也放下心来,告退回营处理军务去了。待到令狐明走了,袁沐公脸上现出肃穆的神情,朗声对身后的欧阳思成说;“欧阳司马,沈天重是个蠢材,不足为虑,不过他老婆是国舅的外甥女,这件事我们还需谨慎才是,别叫人抓住了把柄,落了口实。”
欧阳思成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告退了。等大厅所有人都走了,袁沐公这才起身向后面走去。他一路直行,径直来到了元帅府的后院。
后院的柴房有两个士兵正在门前守卫,见元帅来了,赶忙行礼。袁沐公冲他们点点头,说道:“把那个孽子放出来。”
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嗖的冲了出来,袁沐公大声怒斥:“孽障,你还想跑,给我跪下。”此人竟是袁焕,他见了袁沐公犹如老鼠见了猫,不敢再动,急忙跪下。袁沐公随手抽出旁边的一根柴火棒,一棍打在袁焕身上,打得袁焕哇哇怪叫。旁边两名亲卫眼见元帅要教训儿子了,急急忙忙跑走了。
&不知道你娘在京城是怎么管教你的,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还会喝花酒,我教子无方,愧对袁家先祖啊,今天我就要行家法,以正我袁家的门风。”说罢,又是一棍抽在袁焕身上。
袁焕吃痛,又不敢跑,急忙辩解道:“我就是去喝酒,没有找女人。”
袁沐公更怒:“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学人家喝酒,还发酒疯,殴打公差军士,是不是这样。”又是一棍抽了下去。袁焕这下不敢辩解,只好咬牙忍着。
袁沐公说一句,打一棍,直打了七八棍,这才稍稍解气。他走到袁焕正面,不再动手,朗声说道:“我今天打你,你可知错,你可服气?”不等袁焕答话,他便接着说道:“看你神情,我知道你心中肯定不服,那我便说说你有什么错,也好叫你省得我什么打你,你错在何处。”
&一,你擅报家门,教人先知了底细,此为莽撞。你若不说自己是西北军的,李东升哪会调那么多人来围捕你,那时你跑便跑了,谁知道你去哪了,他们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又怎能进我西北军营抓人。”
&二,你一晚上连打三拨人马,中间分明有时间可以逃走,却迟迟不走,结果被城防军给围住不得脱身,此为不智。”
&说你从栖凤楼突围,不选后门小巷突破,却从正门突围,有沈家小儿这个人质也不会利用,结果陷入了敌人重重包围,此为无谋。”
&四,你自己与人发生口角,和人斗殴,却把自己属下都陷进去了,连累袍泽,此为不义。”
&后,你身为帝**人,本应保家护国,你却把一身功夫用在打架斗殴上,伤及平民,此为不仁。”
&说你不仁不义,有勇无谋,我打得对是不对。”
袁焕被他爹一番话说的是垂头丧气,头也不敢抬。袁沐公见他已知错,也不再打骂,“等事情查清楚了,你自去军法处你欧阳叔叔那领罚吧。”说罢,丢下发呆的袁焕走了。
十日后,西原府衙内人头攒动,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北军大闹栖凤楼一事今天进行公开审理,以便平息近日越传越离谱的流言蜚语。西原城内现在人人谈论此事,有说西原府尹家公子在栖凤楼非礼采薇、音徽二位头牌被江湖游侠痛殴的;有说沈公子和西北军某位大人物家的公子在栖凤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也有说城防军在栖凤楼给西北军设套,沈家公子是被殃及池鱼。最离谱的一种说法是有一位皇子在栖凤楼看上了二位头牌,沈公子不知好歹结果被大内高手痛殴,他找来城防军助拳,西北军是来救皇子的。反正现在是风言风语,人人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毕竟痛殴府尹大人的公子、城防军和西北军火并这种事情单挑一件出来都足够勾起人们八卦的**,何况两件事加一块了。
众多西原城的大人物在西原府衙内齐聚一堂,上座负责审理此案的三位大人分别是西原府通判常胜骄、西北军军法处司马欧阳思成、西原城防军执法总长李东来,不过他们三人只是摆设,今天的事轮不到他们做主。陪审各方才是今天主事的,西北军总帅袁沐公、避嫌没当主审的西原府尹沈天重、西原城守李东升、斗宿旅旅管令狐明等等一干人众,这些人平时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引发地方震动的人物,今天凑在了一块。栖凤楼事件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斗殴事件,已经成了各方势力的逐力,城防军和西原府平时被压得太狠,要借这件事来出口气,平时就十分霸道的西北军更不想落了面子。栖凤楼事件就像一个导火索,引爆了三方平时的积怨。
这案子没原告没被告,各方都称自己为受害者,最后只好请动了皇室在西北的唯一一位王爷,当今皇上的叔叔,西陵王荣仲钦来镇场子,主持公道。荣老王爷贵为皇叔,本来不想趟这浑水,只是有几位人物面子都不小,他为了安抚此事,也不得不亲自出面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