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格日勒图就转了回来。苏德极力观察也没看出主子到底心情如何,无奈只得收了好奇心,双手捧上准备好的包裹,弯腰恭送主子带着马队飞奔远去。
有了先前的教训,守门的蛮兵也长了心眼儿,这次远远见到二殿下的王旗高高举起就立刻打开了大门,果然,他一鞭子也没被抽到。当然,他的好奇心也愈加泛滥。但伺候二殿下多年的苏德大管家还都是一头雾水呢,他若是能琢磨出分毫,那大管家的位置岂不是要换他坐了。
莫里克部的族长和一众族人这一晚都是没有睡好,原因无它,那两位被他们奉为座上宾的将军居然坐在过火堆旁喝了一晚的酒,哪怕醉得东倒西歪也不肯动一步。
他们统领的兵卒更是把那座小帐篷围的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好似里面有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可惜,帐篷里只有三个汉奴,除了那半大小子还算壮实之外,其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跑,别说牧马放羊,就是挤奶打酥油怕是都做不了,真不知有什么可宝贝的。
不过,他们肚里如何嘀咕也是不敢怠慢,特意派了两个最美的女孩子给将军们倒酒,就是帐篷里要热水和吃食也极力满足。
好在,夜晚再漫长终有过去的时候。燃尽的篝火在黎明里冒着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婷婷飘散在晨风里。
乌其恩用力甩甩脑袋,起身走去帐篷里想要看看那位夫人可是醒了过来。他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怎么也猜得到,自家主子必定要厚待这位夫人,若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差池,他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更何况这位夫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云睿抱了一根木棍守在帐篷门口,这会儿困倦的坐在地上睡的口水横流。紫竹手里也是捏了一块湿透的布巾,疲累之极的倚在毛皮垫子旁轻轻打着鼾。小丫头这几日许是受了太多惊吓,哪怕在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皱着。
乌其恩不知为何,心下没来由的就觉有些心疼,抬手想要拍拍小丫头又舍不得,正是犹豫的时候,不想紫竹却是突然惊醒过来,见他站在一旁立时伸开双臂牢牢护了主子,高声喝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你要做什么?”
乌其恩尴尬的红了脸,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应道“我就是想看看,董夫人还烧不烧了?”
紫竹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治疗坏肚子的药怎么会退热,我们夫人没被你毒死就算不错了。”
乌其恩脸色更红,讨好道“我让人熬了粥,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你同董夫人都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紫竹还想说什么,肚子却好似听得有吃食,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羞得她立时捂了肚子,一脸的懊恼骂道“真是没出息。”
乌其恩忍不住哈哈大笑,自然又惹得紫竹送了他两个白眼。
两人正是说着话的时候,就听帐篷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云睿惊得猛然跳了起来,挥舞着棍子大嚷“敌人来了!”
乌其恩上前一巴掌把他拍到旁边,扔下一句就出了门“老实呆着,我很快回来。”
可是他刚撩开帐篷门帘,却有人大步闯了进来“乌其恩,人在哪里?”
乌其恩一见来人,立时跪倒应道“二殿下,董夫人在里面。”
格日勒图摆摆手,环顾一眼帐篷之内的情形就径直走去了床边。紫竹和云睿虽然心里也有些猜测,但亲眼见到当日那个豪爽的金老板变身成为地道的蛮人贵族,还是让两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格日勒图半蹲了身子,借着帐篷一侧小小的窗子映进来的晨光,仔细打量躺在毡毯上的女子。他也不知何时她就在他心里生了根,让他日日夜夜惦念不肯稍离。但不管是什么缘由,她既然此刻这般出现在他眼前,那他若是不能牢牢抱住,那岂不是辜负了长生天的恩赐。
紫竹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赶紧上前半护了主子,小声问道“金…金老板,我们夫人烧了两日了,您能不能找个大夫来?再拖得久了,我怕夫人烧坏了脑子,到时候就该变成傻子了。这是夫人以前亲口告诉我的…”
格日勒图并未移开目光,手下却是一挥,示意跟随他进来的一个亲兵送上一只包裹“这里有治疗风寒的药丸,给她喂一丸,再换了衣衫,马上随我走!”
紫竹愣愣接了包裹,还要行礼道谢的时候,格日勒图已是带着人齐齐退了出去。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心里腹诽这金老板换了身份,怎么脾气好似也严厉许多,害的她都不敢反驳一句。这般一边想着,她一边赶紧给主子喂药换衣,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就挑开门帘唤人。
格日勒图却是大步进来亲手抱起董蓉就跨上骏马跑掉了,惹的紫竹提起裙子就追“金老板,你等等,你要带我们夫人去哪儿?”
她正是喊着,不想乌其恩纵马从后面跑过来,一伸手就把她捞到了身前…
这一日是汗王后宫里诸位福晋每月固定的看诊日,为了保证汗王血脉的纯正和安全,御用的两位萨满和一位汉医都会聚在大殿里轮流施展医术,若发现哪位福晋怀了汗王血脉就会当场报给汗王。
可惜,汗王如今已是六十高龄,对于“驰骋疆场”这事儿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自然不会有开花结果的好消息。一众福晋们都是偷偷打量着汗王的脸色,生怕汗王恼火,迁怒到她们头上。
但汗王好似半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正把最喜爱的孙子圈在身边说话,偶尔说到欢喜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