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混乱,荒人大军正在攻城,北城墙上的守城军正在射击荒人的敢死队,荒人的敢死队拼了命想要杀死苏牧,苏牧努力的追杀荒巫,荒巫用安魂铃催眠着小黑,不让它行动。
抬轿的那四个人始终没有进行任何攻击,他们只管抬轿,移动速度快得惊人,躲闪速度也是超一流水准,目标虽大,苏牧却拿他们没办法,扔过去的武器也被尽数躲开,不过在追击的过程中,他发现只要轿子在移动的过程中,那种悦耳的催眠铃声就不会响,于是穷追不舍,期盼着小黑能够尽早醒来,它巨大化后的攻击范围足够让任何形势的躲闪无效。
大概是猜到了苏牧的意图,荒巫掀开黑纱帘,从龛子里站了出来。
黑纱把龛子遮得严严实实,有这种作风的一般都是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或是身份高贵的女性,例如九州皇帝的夫人、妃子等,她们的容颜只有内宫里的人才能见到。
苏牧一直认为龛子里是个女人,说不定很年轻,按照影视动画的节奏,这个女人应该是年轻、漂亮的,说不定是个天真的小萝莉,毕竟铃铛是萌文化中重要的一员。
正因如此,在看到那个人时,他被吓了一跳。
帘子的存在应该不是为了让他不被世人看到,而是为了让世人不要看到他,这是个又瘦又小、模样十分可怕的老头,身上只裹着一条看不清本色的遮裆布,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皱纹,像是一条条细长、漆黑的蠕虫,又像是一个风干了的木乃伊因为气候或温度的原因裂开来,仿佛随时都都会碎成一堆沙子。
他的下眼睑被脸上的皮拉着,翻下来,露出大半个满是血丝的眼珠子,额头和两鬓有几根稀稀拉拉的长须,又细又软,随风轻扬,鼻尖塌得几乎挡住了鼻孔,嘴唇咧开来,露出了三颗深棕色的牙齿,这也是他的全部。
这个形象足以让人做噩梦,苏牧就觉得他今晚睡不踏实了,不过那并不是眼前需要担心的事,老头佝偻着身子,拄着根弯弯握握的树枝,枝头上挂着两个核桃大小的铃铛,在树枝摇动的时候铃铛并不会响,像是里面的核被粘住了。
现在的问题是,枝头上挂的东西不止是铃铛,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位荒巫就像个卖手机挂饰的小贩。
铃铛是这堆东西里最不吓人的,紧挨着铃铛的是一串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再旁边有两撮棕毛,棕毛的旁边是一个蜡黄色的箭头,似乎是用骨头磨成的,似乎年代士分久远。
铃铛的另一边挂着一对干枯的鸟爪,看不出来属于哪种鸟类,树枝的最前面吊着个拳头大小的骨骼头,嘴部并不突出,不是猴子或什么猿类的,看上去就是人类的头骨,但世上根本没有这么小的人,骷髅头的下颚不知道哪里去了,上颚长着十六颗牙齿,也就是说连智齿都长齐了,必然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骨。
苏牧已经尝过了铃铛的厉害,每次铃响他都想昏睡,只能抠大腿上的伤口保持清醒,腿现在还在疼着,他实在不想尝试其它那些可怕挂饰的滋味。
所以在老头出现之后,他只是楞了一下,又继续追击,轿夫仍在跑,跑得很快,而这老头在木板上站得很稳,根本不会被甩下来,好奇的看了一眼苏牧,他盘膝坐下来,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念咒。
咒文很长,而且在移动的时候也可以念,说明这和铃铛无关,显然是要催动其它东西来对付苏牧了,苏牧很着急,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有些犹豫,速度就减慢了些。
他一减速,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敢死队的成员死了一半以上,大部分是被城墙上的士兵射死的,另有一部分则是被苏牧击杀的,但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也要把苏牧杀死在这里。
苏牧灵机一动,将手中的刀用力扔向荒巫,怪老头仍在闭目念咒,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而下面那几个抬轿的人没有回头,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刀才刚一扔出去他们就偏移了一点方向,让刀擦着老头飞向了前方。
两把刀都扔了出去,和先前一样,这些武器根本打不中轿夫或荒巫,不过苏牧的本意也不是要打,而是腾出手来。
敢死队冲近了,无论那名荒巫在计划着什么,苏牧都打算把敢死队成员当作盾牌,荒人的擒拿、摔跤功夫很不错,但和苏牧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在奔跑的过程中,他避过了一名敢死队员的攻击,同时欺身靠近,在对方收回武器的同时将这人抓在手里,左手掐着后颈、右手提着裤腰,伸直手臂将这人挡在身前。
才刚拿好“盾牌”,荒巫的咒也念完了,苏牧被档住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中拼命挣扎的人猛的一颤,便不再动弹了。
大量的鲜血顺着这人的双脚滴落下来,几乎连成了一条粗粗的红线,苏牧把这人翻过来一看,吓得连忙把他扔到了后面。
“盾牌”的腹部被吃空了,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内脏、肠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身上的其余部位却没有任何伤痕,而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
苏牧看了一眼枝头上的那串牙齿,随着树枝的微微晃动,牙串也在左右摇摆,有几颗长牙断了,牙串上似乎也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雾,看不太真切,但显然就是噬人内脏的真凶。
损失几颗兽牙,再念一两分钟的咒,就能把一个大活人杀死?这份能耐也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