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感到我是完整的,纵然失去了太多的记忆,再也无法回忆曾经的过去,但此刻握着笛子的我,忽然多了一种自信——我自信我很弱小,我自信我很小白,我自信我是以被打残的,但我更绝对自信,我是不战胜的!
我是天上地下不多得的唯一存在!
虽然,我依旧难逃身体被一枪打出一个洞的命运,但我既然是打不死的小白,重点就不在被打,而在——不死!
握着笛子的我有着莫名的自信,我自信无论绿眼睛是何方神圣,他再也无法夺去我的自愈能力。
我不再抱怨自己的武力值为零血条再厚也是根废柴,我甚至带着感激的心情尊重自己神奇的愈合能力。我坦然面对刚才还超级怕的枪口,真心微笑,很有诚意地问他:“喂,要不要再往我脑袋上来一枪爆头?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干的。”
我清清楚楚看到绿眼睛脸上的沮丧。面对一个肉身不灭精神不毁的敌人,再强大的力量又能摧毁什么呢?
笛子又在奏乐了,在我听来,如战歌,在绿眼睛听来,如丧乐eads;。他的汗湿透了衣襟,而他的眼里,出现了强烈的愤恨。
他恨声说:“我早该把这根破笛子撅了,我早该知道跟你沾边儿的东西留着都是祸害。”
我反问:“你不是祸害?你私闯民宅,意图侵犯几十万随地老太婆,还丧心病狂地把我的小龙女的肚子打了那么大一个洞!你连老太婆和猫咪都下得去手祸害,你还敢说我是祸害?!”
他绿莹莹的眼睛里射出令我不寒而栗的寒光,我不甘示弱,高举起笛子,准备迎接进攻。但他忽然笑了:“好吧,我认输,我走……”
说完他就转身下楼,一副大势已去的认命样子。
虽然感到意外,但我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是赶紧低头抱起小龙女想踢它疗伤。却不料这家伙根本就是贼心不死,趁我不注意猛然间又蹿了回来,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孟婆,把嘴凑了上去。
孟婆还没醒,傻乎乎地半张着红唇,也不知道梦里是吃到满汉全席了还是勾到贝克汉姆了,笑得春风满面的。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遭遇狼吻。
要动手阻止眼看是来不及了,我不由得懊恼大叫一声“靠”,毫无意义地挥了挥手。谁知那原本被我攥在手心的笛子忽然自己就象子弹一样飞出去,自动瞄准着,冲着那家伙的后脑就是实打实的一记猛击。我只听到好大的“咚”的一声,那家伙身子一歪,居然就此昏死了过去。
胜利了!虽然我曾经而且依然很菜很小白,但这胜利本身无置疑!在这一刻,我只能一遍遍地摩挲着飞回我手中的笛子,一遍遍地高喊:“伟大的吸血笛子万岁!”
笛子被我的热情搞得很不自在,左拧右躲,终于挣脱我的手心,高飞到天花板上。我终于正常了一点,想起绿眼睛会随时醒来,赶紧翻箱倒柜找出阎君送我的从来没机会用上的伏龙索,默念咒语,将绿眼睛捆成了粽子。
现在,我终于以长出一口气,坐在晨曦的窗边,守着沉睡的孟婆,抱着包扎妥帖伤势稳定的小龙女,仔细研究我和笛子之间,到底曾有过什么样的不得不想起的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