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平壤城里有锦衣卫的信鸽站,即便是被围困也能得到消息,黄石部队的监军吴穆的在给朝廷的密信里最后——”
朱由校正要接着往下讲,李笑梅突然打断他。
“等等,我总觉得那个叫什么黄石的将领行为有些古怪,如果他不是为了装‘逼’而这样做的话,那问题就很严重了。”李笑梅脸‘色’沉重。
“没错,我也感觉到不对劲,要是像我想的那样,接下来领兵的宫本武藏也有所察觉,平壤危矣。”白莲教主也皱起眉头。
“朕也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呵呵,这个黄爱卿是近几年大明风头最劲的名将。光是看他的战绩,你会觉得耀眼,可是如果你了解他战斗的经过,你绝对会被他的疯狂吓死,这个黄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朱由校苦笑道。
“怎么回事?”李笑梅问道。
“宫本武藏一共带了三万军队过来,在伊达忠宗带着自己的一半部队离开后当晚,黄石就出城夜袭了倭寇的大营,双方‘激’战一夜,宫本武藏没有防备,死伤惨重。”朱由校笑道。
“黄石竟然敢出城作战,难道是我们猜错了吗?”李笑梅道。
“不,朕知道李主薄担心的是黄石的兵力不足,或者底下的部队战斗力难以支撑,其实你们的担心正是黄爱卿现在的困境,而这个困境是朕的失误。在一个月前,朕下令把黄石的老营战兵调动一半去铁山,现在他底下的五千人里,只有一千五是真正有战斗力的老兵,剩下的三千五全部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朱由校非常懊恼。
“这样也敢出城作战,难怪你会说黄石是赌徒。”金灵儿吐舌头道。
“这次夜袭的经过……”朱由校有些哭笑不得,似乎在讲述非常奇葩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非常的……让朕匪夷所思。”
“不会是日本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李笑梅笑道。
事情还真是书呆子想的那样,这种作战方法只有黄石想得出来,也只有黄石敢用。
但是,也只有用在倭寇身上才有效。
夜袭那晚,伊达忠宗留下的部队还有一万人,领兵的是伊达家的家老守随信吉。
一个身影从平壤城的城墙上悄悄下来,他就是在大明军队里的倭人黑岛忠夫。到了伊达忠宗的部队里,黑岛忠夫会见了守随信吉,问了他一句话:当初我们家黄将军和伊达忠宗约定的互不攻击约定是否还有效?
守随信吉回答当然有效。
黑岛忠夫就义愤填膺的对守随信吉说,我家将军和你家主人亲如兄弟,那个宫本武藏不过是个低贱的武夫,侥幸窃居高位,根本就是沐猴而冠,竟敢对伊达忠宗这样的绝世名将出言不逊。今晚黄帅会亲自领兵来给你家主人出这口恶气,借道攻击宫本武藏的大营,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好了。
守随信吉非常感动,到底是伊达忠宗主人的朋友啊,马上答应了。
这个家老也看宫本武藏不顺眼。
伊达忠宗的部队驻扎地点就在宫本武藏大营旁,那晚黄石的部将贺定远带着一千老兵——其中有三百骑兵——来夜袭。他们是借道伊达忠宗一万部队的营地去进攻的,在经过那片倭寇营地时大家很有默契,果然如黄石和伊达忠宗约定的那样,双方不动刀兵,和平相处。
但是宫本武藏的部队就悲剧了,一晚上被杀的自相践踏而死的非常多,就连剑圣宫本武藏领着亲兵迎战,都打折了三把武士刀。死伤的人数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之后有好几天没能力发动攻城。
“你妹啊!这样也行!”金灵儿叹服了,这日本人真的和她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这么一打,那个宫本武藏也不敢怀疑明军战斗力吧。”
“这个黄石不仅仅是忽悠了倭寇,恐怕连朝鲜人也一起忽悠了。老兵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还有这次胜利,他们对战场的恐惧感也会冲淡不少吧,往后的日子会好过多了。而且,倭寇从这次战斗后,内讧是不可避免的。”李笑梅笑道。
“不管怎么说,平壤暂时没有危险。黄石在密信里给朕的建议是,不要过早的去解平壤之围,到来年开‘春’再派援兵也不迟。今年冬天会很冷,两三个月后,在城外倭寇光是因为冻伤而造成的非战斗‘性’减员,就会让宫本武藏的部队难以忍受。大明军队现在没必在这种天气来朝鲜作战。”朱由校说道。
正说着,他们的帐外喧嚣声一刻也没停止,那是两万新兵的声音,这让天启帝皱起眉头。这些新兵有些已经搭好帐篷,开始排队打饭,训练和行军的时候还可以通过命令来保持秩序,一旦松懈下来,一些本‘性’就流‘露’出来。
他们还和合格的士兵差很远,尤其是和真正的解放军。
“好吵啊,这些新兵,连最起码的令行禁止都不会吗?”朱由校很伤脑筋。
“他们才训练了两三个月,不要过于苛求。”金灵儿叹气道。
“所以说,无论在哪个时代里,训练一个合格的士兵都是一项大工程。现在小朱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训练的费用报那么高了吧?”李笑梅笑道。
朱由校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
“慢慢来,这事急不得。也幸亏朕是个慢‘性’子,要是换做我弟弟朱由检看到,早就大发雷霆了。”朱由校‘露’出有些温馨的笑容。
“说起来,朱由检在北京城里也开始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