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璐在楼上看见大巫师谷雨治服了岑珂的属下,惊魂稍定,走到大巫师面前,欲哭无泪,说道:“大巫师!”
谷雨关心地问:“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胥璐轻轻摇头,说:“他们只是问我情况,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有难为我……”
谷雨表情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联想到自已从地道中逃出来被岑珂设伏擒拿的事情,暗忖:“看来我的侍者中一定出了内奸,要不然岑珂不会知道那个秘道的出口;今天岑珂还没有接到申静和金秀的禀报,就已经得知我逃脱的消息,从而带着心腹亲信和家人逃之夭夭了!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内鬼……”
谷雨吩咐申静和金秀跟着胥璐上楼去收拾自已的衣服和私人东西。
申静心中悲喜莫辩。悲的是与自已刚刚亲近、关系还有待进一步发展的岑金水被作为教中逆徒杀死了!喜的是大巫师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些与众不同——本来金秀的职位较申静高半级,但谷雨同她们说话时眼睛多是看着申静,神情也比较温和,称呼二人时也总是先提申静的名字。
申静预感到大巫师谷雨日后会提拔自已……申静这些年来一直想攀高枝,不期在大巫师落难之际获得了她的青睐……
黄林眼见情敌岑金水被巫姑草鬼婆的手下杀死了,心中好生痛快!
谷雨为了预防不测,命令手下将投降的岑珂属下全部捆缚了,听候教规处置。
待处理妥当后,谷雨才带着众人返回城去。谷雨一路上不时偷瞥一眼身旁的邵元节。见邵元节默默无言,谷雨知道他有很重的心事,但在这种情形之下,二人也不方便说话。
众人随大巫师谷雨回到巫蛊门中,谷雨与几位女巫谈论了一会,起身去了茅房。邵元节默默无言走了出去,几位女巫都用异样的目光瞅着他,因为关系到大巫师的名誉,大家都不便谈论他。
邵元节待谷雨从茅房出来后,便走上前去向她告辞。
谷雨这些日子与邵元节朝夕相伴,情意绵绵,但她明白邵元节去意已定,心中虽然百般不舍,却又不能反对,泪水止不住滑落两腮。
邵元节本是多情少年,想起这些日子和谷雨同吃同睡的种种亲密,临别之际,心中也着实难受。
二人四目相望,邵元节凄然一笑,说道:“大巫师,我走了,祝你万事如意!”
谷雨心中悲痛,见邵元节转身欲走,忽然抓住邵元节的右手腕,鼓起勇气说道:“我好舍不得你离开我!如果杜娟不在了……你能不能回来找我……”
邵元节心说:“如果杜娟真的不在了,我也不会回来了……”想到和谷雨缘尽于此,此生很可能不复相见,不禁眼窝发热,泪水夺眶而出。
谷雨泪流满面,邵元节轻轻扳开谷雨的左手,临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决绝而去。
谷雨右手捂住嘴唇,泪眼婆娑注视他的背影,心说:“元节!如果上天能让我和你终生相伴,我情愿不做这个大巫师……”
邵元节强忍悲伤,大步流星向杜娟家中赶去。此时已是中午,杜娟的徒弟吕康正在做中饭,见到邵元节回来,讶然道:“邵叔叔!你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
邵元节涩然一笑,道:“我打听到杜娟的消息了!”
吕康又惊又喜,忙问:“师父在哪儿呢?”
邵元节目中闪过一丝痛楚,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原来杜娟因为一件事情被天师道的人抓走了……”
吕康听了一愣,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呢?”
邵元节没答这话,径自走到水缸前,用木水瓢舀了冰凉的水咕嘟咕嘟喝了。
吕康虽然木讷,但也会察言观色,她从邵元节的神色和语气中判断出师父杜娟可能还活着,心中不由一宽。
吕康见邵元节很口渴的样子,不由红了脸,忙说道:“邵叔叔,我刚烧好了开水,我给你沏杯热茶吧。”边说边到板桌上去拿茶叶,当她的手伸入茶盒中时,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茶叶没有了,只有一些茶叶渣,我这就去街上买茶叶吧。”
邵元节忙说不用,吕康有些手足无措,又道:“哦,我还是先给邵叔叔做中饭吃吧。”
邵元节早上只吃了两个馒头,此时真的又累又饿了,淡然一笑,说道:“看样子你也还没有吃中饭吧。”
吕康嗯了一声,说道:“我刚从巫蛊门中做事回来——对了,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情!听阿明她们说大巫师原来是被巫咸软禁了!今天大巫师带着人消灭了巫咸的手下,听说巫咸已经逃跑了……”
本来大巫师被软禁的事情,吕康在邵元节离开的次日就听说了,但她不善于表达,将两件事情夹在一起说,让人听来误以为她是今天才知晓此事,亏她还是巫即的女侍者呢,消息原来很不灵通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吕康虽然是巫即的女侍者,但因为她很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所以她的消息真的并不灵通,有许多事情她都并不比普通巫蛊门弟子知道得更早一些的。
邵元节本想说:“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但他又不愿向吕康讲出自已与大巫师这些日子住在一起的事情,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不在焉听她说话。
吕康素来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说话做事总是不得要领,她先前还在问杜娟的事情,因为邵元节喝水,她才想起说泡茶和做饭的事情,这会又谈起巫蛊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