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皱眉道:“我打算今天就去寻找杜娟。”
吕康愣了一下,说道:“既然叔叔已经知道我师父的下落,我想我作为师父的徒弟,我也应该和叔叔一起去寻找师父的……”
邵元节闻言一怔,忙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吕康抢白道:“这可不行的,师父就是师父,弟子既然知道师父有难,怎么能不去救师父呢?”
邵元节见她很认真的样子,说道:“真的不用你去,我自已一个人去寻找杜娟就行了。”
吕康坚定地说:“不行的!弟子知道师父有难,如果不去救师父的话,我还是人么?我还有脸做师父的弟子么?!”
邵元节心中一热,知道她是个实诚的姑娘,因道:“这事很危险的!所以你不能去,你好好留在这里做自已的事情吧,知道么!”
吕康毅然决然说道:“邵叔叔,我知道你嫌我没用,可是我是师父的徒弟啊!师父对我有大恩情,我作为师父的徒弟,我不能……就是再有天大的困难,做人也不能这样退缩的,请邵叔叔带上我一同去救师父吧,我求求你了!”
吕康一时情急,差点说出“我不能见死不救的!”的话来。吕康自杜娟失踪以来,她一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虽然天天打听师父杜娟的消息,但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同杜娟的几个精明世故的女侍者相比,显得笨头笨脑的。她也知道自已时常会被阿明等人背后讥笑,所以她的心情很郁闷。
继邵元节失踪以后,吕康这些日子好生羞惭!好生不安!自已觉得很对不起师父和邵叔叔——自已为人弟子,怎么能临危退缩呢?她虽然不懂得什么做人的大道理,但报答师恩的道理还是不用人教的!现在见邵元节已经打听到师父杜娟的消息,她再也不好意思当作无事人呆在这屋中过自已的平淡日子了!
邵元节还欲分说,吕康急巴巴说道:“邵叔叔,你不要嫌我没用,我还是跟师父学到一些蛊术的!而且我还有师父留下的金蚕蛊阿悦呢!我想我还是能多多少少帮上邵叔叔一点忙的!再说,如果师父有了金蚕蛊的话,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呢,你说是不是?”
邵元节听得呆住了,斗忆起初识杜娟之时,杜娟仗着金蚕蛊的神通,居然打败了功夫很了不起的三师姐靳雪鹄!邵元节怦然心动,说道:“那你将金蚕蛊交给我吧,也许杜娟真的会用得上金蚕蛊的!”
吕康轻轻摇头,解释说:“邵叔叔,你有所不知,这金蚕蛊是一种神蛊,凡是蛊物都是阴性的,所以只有我们女子才能驾驭的,邵叔叔你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邵元节跟杜娟学习过巫术,也听杜娟讲过这个道理,现在只因一时情急,才忘了这一点。
邵元节脑中不由回忆起当日和杜娟的对话来——
那天,邵元节在月亮潭边,勇敢地接近观花巫女杜娟,说道:“这位仙姑,我很羡慕你养的金蚕蛊,想拜你为师,学习这种蛊术,可以吗?”
那时,杜娟罕然厉色道:“你想学会这种蛊术用来干什么?”
邵元节目光闪烁道:“我想……我想……”
杜娟故意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道:“快说!你想干什么?”
邵元节装模作样了小会,才说道:“我想为父母报仇!”
杜娟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你刚才不是为那位道姑喝彩吗,为什么不跟她去学本领呢?”
邵元节故做难为情的样子道:“我又不想做出家人……再说我还未成亲,想正正经经娶个媳妇安家过日子呢。”
杜娟暗暗好笑,因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邵元节道:“我还有三个月就满十七岁了。”
杜娟心中有些活动了,因道:“你虽然有心要拜我为师,然而我也不了解你的性情如何,这样吧,你先跟随我一些日子,我要看你是否与我投缘,再决定不迟。”
湘西蛊术一向传女不传男,巫蛊门亦是这种规矩。但这一层杜娟却不想早早向邵元节透露。
邵元节恐杜娟疑心自己的诚意,微一迟疑,便作势要下跪拜师。
杜娟忙伸出双手扶住邵元节手臂。二人肌肤相触,邵元节面红过耳。杜娟心中也是一荡……
往事憬然赴目,邵元节悲从中来,差点流下泪来。
“杜娟,杜娟,杜娟……”邵元节这一刻好想插翅飞到杜娟身畔!哪怕是死,只要能与杜娟死在一起,他也绝不会有半点遗憾!
他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至亲的人,在他心目中,杜娟是他最亲的亲人。他在杜娟传授自已巫术之时,他会下意识当她是师父;在杜娟给他买衣服之时,他会下意识当她是姐姐;当他们在吃饭时,当他们携手走在路上时,当他们在亲热时,他才会当她是一个娇媚的女人,贪婪地要她……
邵元节忍住心中的悲情,想劝说吕康,却一时难以措辞。
吕康恳切地说道:“邵叔叔,求求你答应我吧!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啊,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邵元节知道吕康和自已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样的——吕康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至亲的人,她和杜娟同住一屋,在她心目中,杜娟已经是她最亲的人。在杜娟传授她蛊术之时,她会当杜娟是师父;在杜娟送她穿自已的旧衣服之时,她会下意识当杜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