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低着头默然无语,听完谭培钧的话,他死心了,这是逼着我妥协啊,但是死心不代表着甘心,雷鸣还想再争取一下。
想到这里,雷鸣说道:“既然不能留校,那我就跟着师父做学问吧,中科院那边,您能不能帮我安排个闲差?”
听雷鸣这么一说,谭培钧倒是老怀安慰,愿意跟着自己做学问,说明这孩子心思纯良,没那么多弯弯绕,但是,人活于世,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无欲则刚?况且,雷鸣还是出生在那么一个地位显赫的家庭中。
“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进体制内发展吗?”谭培钧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雷鸣的问题,不是不能安排,而是不敢安排,蓦地想起雷国平那老东西在电话中掷地有声的话:如果连你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的话,就别让他进雷家的门了,你也别进老子的家门!
这个老家伙,连老朋友的面子都不顾了,今天做不通雷鸣的工作,老家伙发起疯来,真有可能不让雷鸣进门。
“争权夺利的,我没兴趣。”雷鸣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活得轻松一点不好吗?还有就是,我挺排斥他们这种说一不二的封建家长制作风的,我希望自己的路自己走,而不是每走一步都由他们安排好,我不是他们手中的木偶,他们也不是提线的那个人。”
谭培钧听明白了,说到底,这小子心里有怨气啊。
“你们家没人是提线的那个人,就算有,也不可能一直在手里提着,总有撒手的那一天嘛。老雷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雷鸣,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到时候真觉得适应不了,再回来做学问也不晚嘛。”谭培钧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我就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非要把他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他就认准了我是那块料?在官场上我能有发展?您算是比较了解我们家情况的了,论手腕,我不如大哥,论心智,我和二哥也有差距,他们俩在官场上都玩不转,我何德何能让老爷子如此寄予厚望啊?”雷鸣苦笑着说道。
“你大哥,正事儿没有,你二哥,没有正事儿,甭跟我提他们俩,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还有你那个姐姐,女孩子家家的,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当兵,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惹了祸被部队开除了?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何德何能让老雷寄予厚望这样的屁话,你是不是那块料,得等你到了工作岗位上以后看看后续发展才能得出结论。雷鸣啊,你应该知道,像你们雷家这样的家庭,总得有个接棒的人出来撑门面,这叫什么?往大了说这叫传承,往小了说这是你的责任,一个男人,要有担当,而不是遇到困难一味的逃避!”谭培钧说着,火气上来了,桌子拍得啪啪响,望向雷鸣的眼神,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
见师父动了怒,邵明诚赶紧站起来给他的茶杯里面倒满水,送到他手边,然后打圆场道:“师父,您先别动气,雷子也不是个不懂道理的人,您说的这些话,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罢了。”
说着,邵明诚频频给雷鸣使眼色,意思是,赶紧说两句好听的吧,这眼看就要压不住火了,老爷子心脏可不太好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歹的,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谭培钧冷哼一声,说道:“他懂个屁,他真要是什么都懂,还用得着我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说?”
雷鸣的心里不由一阵苦涩,看这架势,老人家摆明了要跟自己死磕,今天若是不答应下来,今后怕是很难再走进他家的门了,自家老头儿如此破釜沉舟的把师父都抬了出来,算是号准自己的脉了,他知道自己工作的问题由师父提出来,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雷鸣虽然心有不甘,也只有妥协一条路可走了,哭丧着脸说道:“师父,我听您老人家的话就是了,您别再生气了,气大伤身。”
谭培钧点了支烟,眼角的余光瞥了下邵明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邵明诚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谭培钧很快收敛了笑容,嗖地将手中的烟盒丢到雷鸣身上,语气中仍然带着丝丝不满:“你还知道气大伤身?不把我气出个好歹来,你就不算完!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荡,那就跟你师哥一起滚到江东去,也省得我们看了你就烦!”
谭培钧为雷鸣考虑的很全面,这小子不愿意在京城那些单位里上班,无非是嫌太束缚,既然这样,那就找一个折中的方案,既能让他摆脱束缚,老雷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雷鸣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愣神的时候,邵明诚赶紧接过了话头:“这事儿我看成,雷子,江东可是个好地方啊,山美水美人也美,你去了,一来咱哥俩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二来你年轻,到基层磨练磨练,打好基础,你上升的空间就打开了。”
俩人一唱一和的,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雷鸣心想,离开京城,虽然算不上最佳选择,但也比较理想了,起码比呆在京城部委里混日子强。但随即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我去江东能干什么?我也不是公务员啊,哪个单位肯接收?”
谭培钧笑道:“你说得这个问题我替你想过了,你就先跟你师哥去组织部待一段时间吧,公务员的问题好解决,市委组织部要来的人,解决个公务员名额,也就是走走程序的事儿。还有,你的硕士文凭下来后,按规定,级别套副科,报完到之后,你师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