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待孟昶开窗离去,来人越窗而入,忽地单膝跪倒,给孟昶见礼。“你是何人?”孟昶见来人颇知礼数,举止渐显从容,久居皇位的气度显现无遗。“某乃‘青城派’潘晓,参见陛下!”潘晓再次跪拜,语气恭谨。“狂剑”潘晓乃“青城派”俗家弟子,与“剑痴”李天遥合称“青城双绝剑”。
当年,杜光庭创立“青城派”。以仙鹤拳、白鹤单刀、六合双刀传下青城武学。李天遥和潘晓虽为“青城派”俗家弟子。却是当时巴蜀有名的剑客。二人将杜光庭的刀法融入到自己所熟知的剑法之中,于是就有了威震巴蜀的“青城剑法”。杜光庭一生仅收过三个弟子,唯一承继其衣钵的却是最初收养的一个小道士“上清子”。上清真人久居青城。向不眷恋红尘,洁身自好地执掌青城一派。
“潘大侠!不知你寻昶所为何事?”孟昶虽居深宫,却也知晓青城潘晓之名。“陛下!潘晓受人之托欲搭救陛下之性命。”潘晓一言惊人。“哦!不知潘大侠何出此言?”孟昶这些时日夜不能寐,眼中红丝密布,眼袋囊肿,看人的眼光有些迷离。“陛下!你身边的女子都是祸胎。”潘晓深知身在险中,时不我与,抬头望着紧缩在锦被中的花蕊夫人言道。“潘大侠言重了。”孟昶忽感心惊肉跳。…
“非是潘晓在此胡言乱语!若是陛下身无旁物,此去东京当可平安无恙,若是有这些貌若天人的妃嫔同往。陛下性命难保也!”潘晓看到花蕊夫人眼中的惊恐,却似受惊的脱兔一般,我见犹怜。“昶虽是亡国之君,却不会为了区区性命而辣手摧花,潘大侠切勿鲁莽行事。”孟昶惊觉地以身挡在花蕊夫人身前,面上一副决然之态。“陛下!你的性命甚是金贵,何苦为了这薄命红颜而误了卿卿性命。”潘晓慢慢起身,手已按在肋下的佩剑之上。“潘大侠!休要多言!你要杀人,先杀了昶就是了。”孟昶没有丝毫的犹疑,直面着面目渐显狰狞的潘晓。
“陛下!实不相瞒!知果真人已然看穿未来,断言你若欲保命,必先除了身边的几个红颜。潘晓受成都府衣冠士族之托,皆是为陛下的性命着想,请莫要自误!”潘晓缓缓上前,手掌已握紧了剑柄。“潘大侠!无论你受谁人所托,昶都不会任你妄为。我孟昶的女人,也不容他人剑弑。若要用强,先取了昶之头颅。”孟昶不为所动,宁死不屈。“陛下!你……”潘晓拔出长剑,怒容满面。
“……有人劫持蜀主,给咱家守住要塞,勿要走脱了反贼。”一个尖利的声音由远而近,说话间,已到了孟昶居室的门外。“好快!”潘晓一惊,心知行事败露。“陛下!你闪开了。”潘晓踏前一步,剑尖微颤,刺向孟昶。孟昶却不看剑,回头看向花蕊夫人,幽幽的眸光令花蕊心为之痛。
“轰!”的一声,板门飞起,一道剑光如长虹贯日般刺向潘晓。潘晓并不回头,一招“白鹤亮翅”右足据地,左足向后飞出,踢向来剑,而手中长剑义无反顾地刺向孟昶。花蕊夫人见此凶险,蓦地伸手搂住孟昶的头颈,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孟昶不防,直撞进花蕊夫人的sū_xiōng,却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潘晓的长剑。“贼子尔敢!”一剑横插进来,隔开了潘晓的进招。
“咦!”潘晓惊呼一声,回剑刺向来人。“嘿嘿!好剑法!”来人将剑挽个剑花,却再踏进一步,转身挡在孟昶身前,剑光点点,连刺十余剑,竟是剑剑不离潘晓之要害。潘晓举剑相迎,见招拆招,丝毫不落下风。“你是青城派的?你是‘剑痴’还是‘狂剑’?”来人面白无须,头戴高冠。
“你是中原大内第一高手王继恩?”潘晓剑走连环,却是不能逼退来人分毫,心知此人剑术之高绝非比寻常。王继恩雪夜赶赴利州替宋太祖送紫貂裘及紫貂帽于王全斌,王继恩完旨返京,正欲起行,却得知宋军已然灭蜀,遂候旨于利州不去。果不其然,宋太祖令王继恩同孟昶一同回京。王继恩思之再三后毅然带领数十位大内侍卫,前往葭萌关接引孟昶的车驾。
“你还没有回答咱家的问话,你是李天遥还是潘晓?”王继恩祖传的“王氏剑法”乃中原屈指可数的上乘剑法之一,王继恩倾淫于此数十载,寻常剑客却是难动其心。“某家‘狂剑’潘晓!”潘晓一字一顿,说了六字,狂攻六剑。“嘿嘿!好久没见识如此高强的剑法了。”王继恩见猎心喜,对手剑法愈高他的兴致就愈好。潘晓狂攻无果,心知如此纠缠下去,自己或许能够脱身,可随己而来的士族必将难以幸免。“嘿嘿!来了就别走啊!洒家能与‘狂剑’一战,不枉此生也!”王继恩感知潘晓的退意,剑下更是凌厉刁钻。“潘某事不可为,当走即走,你又奈我何?”潘晓沉剑抽身,左脚已然跨出门槛。…
“小心!”花蕊夫人眼见门外忽地飞来一棍,直击潘晓的脑后,不由惊呼出声。潘晓闻警,面上神色不变,手中长剑向前一递,脚下却是跟进了一步,不但解了王继恩的杀招,更是令身后的一棍落空。“好身手!”王继恩高声喝彩,横过剑脊,拍开潘晓的进招。潘晓不进反退,在身后之棍尚未扬起之时,